昭庆寺古韵悠扬,身在待客的禅房中,耳边不时能听到有古朴的木鱼声响起。
沙弥送来斋点茶盏后,镇国侯府老夫人张氏吩咐贴身婢女去门外守着,又亲自将房门掩上,回身看向端坐在桌前的萧君彦:
“人准备好了吗?今儿是十五斋戒日,京中不少夫人在这昭庆寺和不远的龙泉庵斋戒礼佛, 有她们做人证,那毒妇纵然是公主,也别想赖掉!”
萧君彦垂眸,“准备好了,人长了一张俊俏脸蛋,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人,等事成之后打发出京, 不会有人知道。”
他虽然同意了母亲张氏的做法, 但不会真的愿意看到晏凤珠与人苟且, 找个不举的废人,已经是他让出最大的底线了。
张氏听了眼眸精光闪烁了一下,言语带着慎重:
“也好,小心一些,这件事非同小可,莫要出了什么差池。”
她没想到儿子居然找了个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也是,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妻子给他戴绿帽的。
不过不管儿子找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不举,只要被人逮到晏凤珠与别的男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那么晏凤珠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母亲放心,儿子知道。”
“好了,那毒妇跑去大殿那边听禅去了,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你也快下去安排吧!”
萧君彦点点头,起身出了禅房。
等他走后,张氏向门口瞄了眼,忙拿出袖中的药瓶,将瓶里的药粉倒了一些在桌上的茶盏里, 搅拌了两下,使药粉完全溶于茶水当中。
想了想,她又将剩下的药粉,全部倒入刚才沙弥端来的素菜汤里。
看着药粉慢慢融化在了汤菜里,她阴森森的笑了笑。
这可是最烈的媚药,中此毒者丧失心性与理智,贞洁烈女也会化为荡妇。
她要让那个毒妇身败名裂痛不欲生,为她的狸奴报仇。
……
从禅房出来后,萧君彦穿过几座庙宇,转向了昭庆寺的后山。
他找的人就等在这后山的凉亭处,他会让人过去,自己先行下山,候在寺庙外。
等到东窗事发,他再带人冲进寺捉了晏凤珠,大张旗鼓带她入宫问罪。
想到晏凤珠被抓后的神情,萧君彦心里有种莫名的畅快。
昨晚她对他的折辱让他瞬间下定了决心,既然她对他不仁, 就不要怪他对她不义了!
他一路想着,走得很快, 待走到凉亭不远处,却见那里,面朝下趴着个人影。
他愣了下,正要上前看个清楚,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条小青蛇,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
剧痛传来,他抽出了腰间的刀,要将小蛇斩于刀下,却突然身子一软,直接“碰”的一声,倒在地上,随之晕了过去。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桃夭从一旁的大树上纵身跃下来,冷冷睥着他,嘴唇微微挑起。
……
龙泉庵座落在昭庆寺的不远处,庵中有个泉眼,那泉水翻翻滚滚,撞石灌木,千百年来,不停不歇。
传闻渴饮此泉,清凉漫胸,生才长智,益寿延年,龙泉庵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尼姑庵,因此香客女眷不断。
今日本该在庵中清静斋戒礼佛的各家夫人,却在将近黄昏的时候,被一阵惊恐的尖叫炸开了锅。
只因平日里,负责洒扫后面偏殿的小尼姑,刚推门进入,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里面,他宽大的衣袍敞开,衣袍底下白花花一片,显然是光着的,连鞋袜也没有穿着。
而他怀中正抱着庵中的一个年轻尼姑,尼姑赤身裸体,身无寸缕。
小尼姑哪里见过这般阵势,目光一凝,直接是呆住了。
待反应过来,她丢下扫帚尖叫一声,一边向庵主房中跑去,一边惊恐地大叫:
“师父,不好了!有色魔进咱们庵里了!”
她的喊声引来了大批香客的围观,人们涌到殿门口想看个究竟,映入眼帘的却是光着身子,没穿衣服的一男一女。
“竟然在庵内公然行苟且之事,真是作孽啊!”
“你说一个男人是怎么溷进这尼姑庵的?简直不知廉耻。”
众人顿时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巧的是,沉芙蓉和黎夜玉、十月叁人此刻就在人群的后面。
她们在昭庆寺吃了斋饭,没有留在专门待客的禅房里休息,而是去大殿听了一会儿讲禅,感受了一下佛法的熏陶,又沿着随山势而上的回廊逛了逛,最后听说这龙泉庵里的泉水好喝,便又来了这里。
“夫人,里面是镇国侯萧君彦。”黎夜玉俯在沉芙蓉耳边低声道。
沉芙蓉伸头往门里看了一眼,突然瞪大了眸子,忙抬手捂住了眼睛。
完了!完了!要长针眼了!
十月也跟着看了一眼,立刻羞红了脸,也跟着捂上眼睛,嘴巴不停的指责着萧君彦: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镇国侯怎么大白天的公然做这种事呀,有没有点道德心啊?”
黎夜玉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人家并不想公然做,是你们要挤过来看的。”
“咦,这不是镇国侯吗?”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