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哥,那我们出发吧!”
沈芙蓉高兴地拉着十月站起身,又很有眼力劲儿的接过黑瘦男人手中的鱼篓,背在自己背上:
“我来帮你拿,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给我说。”
经过刚上岸时的交谈,她们已经知道眼前的男人叫黄力,是这个村子里的渔民,每天都会出船去周边打鱼。
“好,咱们走吧!”
黄力笑道,“不过我的船不能在码头过多的停留,将你们送上码头我就得离开。”
沈芙蓉点点头,又细细问起码头上的一些事情,几人一边交谈着,一边疾步上了黄力的船。
黄力的渔船也不大,可船上船桨、竹篙等物却是一应俱全的。
黄力又是行船的老手,力气还大,将船划得又稳又快。
不一会儿,小船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划出村落,冲进了主河道。
小船一路顺水而下,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非常平稳的向前行进着,突然,河道开始变得宽阔起来,水流也缓慢了许多,在转过一个九十度的大弯之后,一条波澜壮阔的大运河呈现在几人眼前。
此河近百丈余宽,浩瀚的河面波光粼粼,大大小小百余艘船只航行不绝,在这其中,既有满载货物的大型货船,也有各种各样的渔船、客船,整个河道一派繁忙之景。
今天的风浪有些大,倒是顺风,沈芙蓉和十月很快跟随黄力的船行到了姑苏码头。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码头上已经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上百艘大小的船只停靠在码头,几十个船工忙碌的上上下下,一群光着上身的搬运工人扛着麻袋,不停往货船上装卸着货物。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仅有身着绫罗绸缎的大商人,也有叫卖吆喝的小商贩,还有一些往来乘船的客人,四处挤挤攘攘,热闹非常。
等船靠岸后,沈芙蓉和十月登上码头,和黄力挥手道别。
目送着黄力的船离开,两人抬头四下张望了片刻,径直向码头一侧的两棵大槐树走去。
等走到树后,沈芙蓉和十月两人快速地摘下斗笠、脱下蓑衣,重新束了发、净了面,再转出来时,已是另外一副模样。
沈芙蓉伸手抚平了身上粗布长袍上的褶皱,看了看对面已是一副铺子伙计模样的十月,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她们需要想办法混上船,尽快赶回京城去。
***
几个大汉沿着崎岖的土路一路追赶,但一路上也没有看到要找寻之人的影子。
“他娘的,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老大,追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人,莫不是那个渔民在诓骗咱们?”
“他敢!走,回去看看!”
几个大汉正要掉头往回走,忽见一辆马车远远地驶了过来。
马车到了几人面前便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露出了大公主晏凤珠的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几个大汉一见来人是晏凤珠,那领头的男子立刻上前禀报道:
“殿下,大事不好了,那两个女人跑了!”
“什么?!”
晏凤珠倏地掀帘钻出马车,起身站在车架上,冲领头的男子厉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说!”
领头的男子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对晏凤珠细细讲了一遍。
晏凤珠听了,脸色难看得都变成了猪肝色,她眼底一片嗜血的腥红,咬牙切齿道:
“废物,你们这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本宫要你们何用?”
众大汉闻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慌忙跪地请罪道:
“是属下等疏忽了,望殿下赎罪。”
晏凤珠冷哼一声,脸色阴沉。
领头的男子许是想将功补过,不由试探道:
“殿下,这地儿偏寂,唯有姑苏码头才有往来京城的船只,因此属下猜测,那两个女人十有八九会去那里。”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找,就算把姑苏码头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听见没有!”晏凤珠对身前领头男子大吼道。
“是!”
领头男子低着头抱拳答道。
这时,马车上又有一道声音传出,这道声音十分怪异,不仅苍老,低沉,冷漠,而且完全让人分不清男女。
令人听了之后,想到的是狂风暴雨当中摇曳的一张破烂蜘蛛网、深秋残雪当中飘落的一片独叶、荒山高岭上簌簌洒落的孤尘:
“殿下不必动怒,她,跑不掉!”
这阴恻恻的声音让领头男子只觉得从脚底里冒出一股冷气,这冷气从脊梁直达脑门,他禁不住微微抬起头,向马车内打量了一眼。
此刻,正好有一缕微风袭来,车帘被吹得飘荡起来,露出了车内老者的模样。
老者身上的衣着明显异于本朝的服饰,倒是与那些西域客商有些相似,想来就是公主口中的那位西域高人了。
领头男子的目光向上移时,却凝固住了:老者脸上罩着一具极其诡异古怪的面具。
这面具半红半白,红的像鲜血,白的像死人身上的残骨,森然又诡异,让人为之心悸。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