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十月手中正提着两件男子的粗布长袍。
这长袍虽然粗糙陈旧,袍子上还破了几个洞,可对此时的两人来说,真真算是救急的好东西。
有了这两件衣服,她和十月就可以重施故伎——女扮男装。
沈芙蓉忙道:“十月,看看还有什么?”
十月答应一声,又低头翻看起来:
“夫人,这里还有渔网、鱼叉、竹篾编制的鱼篓、草藤鞋、还有两套蓑衣呢!”
沈芙蓉越听眼睛越亮,“十月,我想我们有办法摆脱他们了!”
***
上河村,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一座座土房都建在河岸上。
茫茫的晨雾之中,天边的一抹鱼肚白渐渐亮起,此时的河岸被远处的一条早霞辉映着,渔船后面的河面一片金灿灿,看上去美极了。
这番河岸初晨的景色,如洗净了人间的铅华,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几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渔民,正提着各种常用的工具在岸上来来往往。
另有一些渔民正在河岸上,缝缝补补着自己的渔网。
他们的身侧,有四五名中年妇女则正在晾晒着鱼干,那些大小不一的鱼,被平铺在木质晾板上,正预备接受那躲在云层后面的太阳光的照射。
河风一阵阵袭来,十分凉快,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悠远,让人身心舒适。
只可惜突如其来的一声声叫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咦?我们明明都快要赶上她们了,这人怎么突然又不见了!”
“老大,快看,这是那两个死丫头的船!”
“船在这,人一定跑不远,给我搜!”
几个大汉纷纷下船,河道上错落的石子被踩得啪啪响,嘈杂声一片,惊得村子里的狗都吠了起来。
岸边的渔民和妇人,只是惊讶地抬头看了这些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一眼,便又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毕竟对于这些为生计而忙碌的人来说,多逮一大鱼篓子的小鱼仔虾米,拿到集市里卖了换成铜钱,拿来应付县衙的舟税,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才是正事。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从那艘船上下来?”
几个大汉深眸紧紧的打量着这些渔民,厉声的开口,“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岸上的渔民摇摇头,纷纷说没见到过。
领头的男子又来回打量了两眼后,他一个眼神示意,其他大汉立刻向河岸上的几个妇女走过去。
随着一阵女子的惊恐尖叫声先后响起,几个大汉又回到了原地,“老大,看过了,都不是!”
几个妇人经过刚才那番惊吓,都已战战栗栗,汗不敢出,有的甚至开始害怕的轻声哭泣。
岸上的渔民们也脸色难看,众人心里虽然气愤难平,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领头的男子神情凝重,如鹰般的目光,凌厉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很快,他将目光,落在了一个身形纤细,个头不高的渔民身上。
这个渔民在一条渔网前半蹲着身子,头埋得低低的,半天了都是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未免有点怪异。
领头的男子立刻向这个渔民喊道:“你,过来!”
见这个渔民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继续低着头,身子却是轻轻颤抖起来,他心生疑窦,立刻大步向这个渔民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这个渔民跟前之时,一只满是污泥的手突然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紧接着属于男人的粗犷嗓音响起:
“这位大爷,他在俺们村是有名的胆小怕事的,您问他还不如问我,我看到了两个姑娘,只是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领头的男子停住脚步,视线落在手的主人身上。
只见这个渔民年纪不大,此刻正朝他点头哈腰地媚笑,脸上的脏污竟然比手上的还要多,黑一块黄一块的,让人看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领头的男子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阴鸷的目光直直射向眼前拦住他的渔民:
“你看到她们了?人去哪里了?”
“这个嘛……”
拦路的渔民又是咧嘴一笑,笑得一脸猥琐,“不知,可有赏银?”
“你他娘的还想要赏银,再不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老子要了你的命!”
领头的男子怒斥着,猛地一脚踹向拦路的渔民。
拦路的渔民挨了一下,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扶着腰爬起来时,脸上又多了一片片绿色的草汁,看起来无比滑稽。
领头的男子见状“哈哈”笑起来,“老子的银钱也是你能肖想的?还不快点说!”
“是是是!”拦路的渔民连忙应允,“她们往那边去了!”
“走!给我追!”
领头的男子不再理脸上一副吃疼蹙眉模样的渔民,带着人飞快地向村子一侧的土路上追去。
“夫人,您没事吧!”
那些大汉一走,先前的蹲在地上的渔民立刻起身,扑到了拦路的渔民身边,急急地低声问道:“可是伤着了?”
原来先前的拦路的渔民不是别人,正是沈芙蓉易容乔装而成。
沈芙蓉摇摇头,说话也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