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人都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在战场上也能独当一面。
不过幸好,战场就那么大,南诏人数量占优,但也不可能一拥而上,在没有形成包围圈之前,只有一部分是正面对敌。
这也给了五千壮丁逃跑的机会,否则一旦形成包围圈,那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吊桥砍断,南诏人无法登城,再加上收兵号角再次吹响,他们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
…
敌军撤退,相当于又守住了一天。
幽河州清点伤亡情况,城内守军死伤超过三百人,还有城外壮丁,死了三百多人,这一次的攻守战,大楚损失惨重。
不过反观南诏敌军,也好不到哪去,郝萌的突袭还是很有作用,相信南诏骑兵前后死亡人数,有超过七百人。
活着进城的壮丁,只剩下四千六百多人。
陈知山留下几个人防守各个城门,然后把军中将领以及州衙官吏全都叫到州衙。
“这几天的攻守战,幽河军损失达到一千人,守城器械也消耗近半,剩下的器械,恐怕坚持不了多少天…”
陈知山沉声道:“而且战争的胜负,不能光靠武器,因为再厉害的武器,都需要人来使用,我们现在为数不多的优势都是靠守城器械,一旦失去了这个优势,那幽河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葛回接过话茬,“下官听从大人的命令,已经向江南府各州的江湖人士发送了通函,但是他们就算能到幽河州,也起码需要三四天时间…”
陈知山神情苦涩道:“三四天,谈何容易,敌军不是傻子,能做攻城锤,肯定也能做梯子,城外九峰山上有充足的材料,等他们做好了攻城武器,那我们守住的概率又有多大?”
一众人相继沉默,他们心里都清楚,幽河州守城之所以这么轻松,除了守城器械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敌军没有准备攻城器械。
做器械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木头,而讽刺的是,幽河州靠着九峰山发展壮大,现在却也成了毁灭幽河州的根源。
“现在幽河州多了数千防守力量,相比之下,消耗的器械也越来越多,你们在城中多征集一些百姓,让他们帮忙制作守城器械。”
说着,他脸上出现悲戚之色,“咱们现在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等实在守不住的那天,再让城中百姓各自逃命,能逃多少就逃多少。”
从决定和南诏正面对战时,陈知山大抵就清楚自己的命运了。
但是他没得选择。
朝廷大军正和赵元享反军在越州酣战,傻子都知道这队南诏骑兵是要去帮助赵元享。
一旦三万南诏骑兵和反军汇合,那越州必破。
越州一破,南方九府都将成为赵元享的囊中之物,届时就算朝廷王师到来,也改变不了大局。
幽河州这座小城,成了决定大楚局势的关键。
也许因为他们的奋力死守,能挽救整个大楚,挽救成千上万百姓免于水深火热。
也许在史书上,还能留下个坚强不屈,慷慨就义的形象,要是有哪个编剧不留心看到了他的事迹,浅浅感动之余,说不定会给他安排个戏份。
嗯…我这么帅,气质又这么好,能饰演我的人不多啊。
…
南诏帅账。
柯耶奇坐在营帐中,看着一个个萎靡不振的将领,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原本对他来说,拿下幽河州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可是就因为敌方的负隅顽抗,导致战局发生了变化,变得复杂艰难。
这个变化,让柯耶奇始料未及。
三万南诏骑兵,是南诏国最精锐的力量,凭借着他们,南诏国足以横扫一切,成为和西番国相提并论的强大帝国。
如此庞大的力量,在面对一座小城时,居然久攻不下。
连续三天攻城,都未能将这座小小的城池攻破,那种焦躁和无奈,又有多少人能体会?
“今日攻城,军心涣散,古往今来乱军心者,都应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明日攻城,犹豫不决或临阵退缩者,杀!”
柯耶奇很恐惧,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就只能以愤怒掩饰。
随着他的命令,营帐外几十个刀斧手同时落下斧子。
几十颗人头落地,柯耶奇以暴力手段,强行稳住了军心。
一众将领额头直冒冷汗,柯耶奇的杀伐果断,让他们感觉脑袋是悬在脖子上,或许随时会掉下来。
“今日撤军之时,那突然冲出来的几千大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攻城撤军不可耻,可耻的是在撤军的过程中,居然会被敌军给偷袭了。
在这个过程中,又有数百人被斩落下马,损失是其次,最重要是面子问题,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位大元帅还有什么脸去调动南诏大军?
有将领道:“末将也不知,谁也没想到,幽河州外,竟然还隐藏着数千大军,而且末将观其行军作战方式,应该都是新兵,没经历多少战争。”
“本帅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现在就一个问题!”柯耶奇咬牙道:“这么一股庞大的兵力潜伏在我们四周,为何没人发现,军中探子都是废物吗?”
众人面露羞愧,低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