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尸万骨,将士此去扩四海。
否管是新皇还是旧皇,都无一例外是踏着累累白骨。
哪怕是施仁政的赵永望,也有大手一挥,便有无数人头落地的时候。
皇帝可以如甘霖,滋润天下,同样又能如雷霆,击破黑暗。
碰到不顺心的事怎么办?
很简单,金口一开,成千上万人便会成为他手中的剑。
心之所向,剑之所指,无坚不摧,无功不破!
三阁拟旨,六部执行,再传达各地,天下以皇帝的意志,迅速进入了状态。
陈知山的急报刚到幽都没多久,又有急报传来。
这次,是赵元享登基称帝,挑明了自己要造反。
哐当!
清心殿中,赵千士气地砸掉了杯子,怒道:“还年号更始,他咋不去吃屎呢!”
“皇上息怒…”
殿内太监宫女全都惶恐跪地。
赵千士冷着脸,杀意凛然道:“传令下去,彻查幽都文武百官,但凡跟赵元享有关系的人,撤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审讯,严惩不贷!”
“宫中太监宫女,谁和赵元享有联系,直接杖毙,敢求情者,同罪!”
这是赵千士登基之后,第一道鲜血淋漓的圣旨,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会有成百上千颗头颅落地。
太监宫女俯首,头紧紧贴着地面,身子抖如筛糠。
…
六月十五日。
赵元享于齐州城外召开誓师大会,将自己立于道德制高点,决定以“清君侧”的名义,大军直指江南府,待大业盈满,便君临天下,共享富贵荣华。
而他的造反檄文,早就传遍了大楚南方,这些日子,南方各府都慌了神。
调兵把他们的主力部队都给抽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各府的部队也是只留下一些新兵蛋子和老弱病残,根本就没多少战斗力。
一时间,南方各府人心惶惶,都将希望寄托于驻扎在江南府的十万大军。
朝廷也来了圣旨,由罗文指挥大军,刑部侍郎傅博和监军刘公公辅佐,共同抗击反军。
赵元享所率领的反军也不甘示弱,兵锋直指江南府越州,大楚将士和反军,终究不可避免的正面交战。
反军明显比情报上要多,远不止十万人,两股反军一左一右,如刀锋般直直插入越州腹地。
罗文亲自在越州城头上督战,他脱下了紫色官袍,换上一身黑色轻盔甲,目光炯炯,有条不紊指挥着大军。
他虽说是文官,但在岭南府当官时,曾亲自带兵剿土匪、灭恶霸,所以精通兵法武事。
反军无法再前进一步,但赵元享一直未下令撤兵,而是让全军将士死战,让战事陷入胶着。
罗文望着下方如蚂蚁搬黑压压的反军,眉头不由一皱。
最近反军三番五次攻城,可每次攻城的时候,都没有动用攻城器械,只是在城外叫嚣,雷声大雨点小。
他们这副作态,倒挺像拖延时间。
可拖延时间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朝廷还有几十万大军,只需要一段时间,相信大军就能过来,合力镇压反军。
所以反军拖延时间,这正中了罗文下怀。
但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能直接攻城,却还要拖时间,难不成他还是想等朝廷大军到了之后,再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吗?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五十万大军,就算赵元享的反军再牛逼,还能灭了他们不成?
可除了这样,罗文实在猜不出第二种可能。
攻城向来讲究一鼓作气,反军迟迟不攻城,这摆明了就是在消耗士气。
这一切,到底图什么?
罗文头疼了,他不怕反军奋不顾身死战,就怕这些人使些什么阴谋诡计,自古领兵作战都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用武力是最低级的行为,赵元享既然敢造反,就定有把握,那这个把握又是什么?
…
整个府造反,影响还是很大的。
最起码和剑南府接壤的江南府,就处于风暴中心。
许多富商,都开始变卖家产,纷纷逃离江南府,往北方逃去。
幽河州。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城内几家酒吧,都共同合唱着同一首歌,数百人合唱,歌声嘹亮悠扬,汇聚在幽河州上空,驱散了所有的紧张不安。
陈知山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放松,否则反军还未攻城,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今天新学的这首歌,就是《长亭外古道边》,至于为何选择它,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它学起来简单。
“不错不错!”
为了安抚百姓们的情绪,陈知山亲自走访了几条主干道,见忙活的忙活,玩耍的玩耍,丝毫没有被外界的情况干扰,顿时就放心了许多。
“陈大人,都说外面风雨飘渺,咱们幽河州不会有事吧?”一个在街边摆摊的小贩突然问道。
陈知山笑呵呵道:“这点就请大家放心,咱们幽河州距离越州,快马加鞭都需要几天,要是大军行军的话,怎么着也得十几天,而朝廷肯定不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