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山觉得,人有时候单纯点,其实挺好的。
王庄这人心眼不错,就是缺了点。
昨天他声嘶力竭的吼了半个多时辰,王庄愣是没有醒,这种深入睡眠,让陈知山很是羡慕啊。
没一会儿,又有人走过来,不过脚步声很单调,应该只有一个人。
果然,一个人走到牢门口,陈知山抬眼一看,原来是送饭的衙役。
那衙役蹲坐在牢门口,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饭菜来。
“大人,这是小人特地从外面买的熟食,您快趁热吃吧。”
总共一碟青菜,一碟肉丝,还有一碗饭。
陈知山咽了口唾沫,昨天晚上被折磨了那么久,他早就饿了。
不过...
“王捕头呢,他有没有?”
衙役点头,“放心吧大人,我这还有呢,马上给他送去。”
听到这话,陈知山这才放心地拿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
至于会不会被下毒,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想考虑了。
衙役和他无冤无仇,肯定不会要杀他,而王文升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要他的命,所以谁会下毒呢?
“嘶...”
因为双手被夹棍给夹到皮开肉绽,所以碰到碗筷时,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冷气。
借着昏暗的光线,衙役终于看到了他那鲜血淋漓的双手。
因为过了一晚上,鲜血已经成血痂了,黑一块红一块,再加上那翻起的皮肉,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衙役头皮发麻,惊道:“大人,他们...对你用刑了?”
“什么?用刑了?”
旁边的王庄耳尖听到这句话,顿时大叫一声。
陈知山无奈道:“我没什么大碍,放心吧。”
“可是大人,王文升这王八蛋居然敢对你动用私刑!”
“你别吼了,等会儿让别人听到,那倒霉的还不是我。”
“可...”
陈知山连忙道:“你先去把饭菜给他,堵住他的嘴。”
“好!”
衙役应了一声,就把剩下的饭菜交给王庄。
有了饭菜之后,王庄果然就顾不上骂人了,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衙役又走回到陈知山的牢门口,忽然说道:“对了大人,我昨天看到那个陈僧了,就是之前被人贼喊捉贼的那位义士。”
“他啊。”
陈知山对他印象也很深刻,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说要打他的人。
不过见到他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让他现在来打自己一顿?
甩了甩头,陈知山很快就适应握筷子产生的疼痛,正准备吃饭时,衙役又接着道:“他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而且他似乎对那位老人家很尊敬呢。”
“老人家?”
陈知山动作一滞,连忙问道:“你咋知道这些?”
衙役道:“昨天两人在县衙门口,说是要报案,但是现在县衙已经被王文升他们给控制了,大门紧闭,百姓没办法报案。”
“那老人家似乎很惊讶和愤怒,还问我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
“对了,我还带他们到幽河河堤去了一趟,之后才带他们回客栈。”
“...”
听到衙役的讲述,陈知山脑海中灵光一闪。
陈僧...老人家...钦差大臣…
这三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你说,那老人家听说我的事之后,显得特别愤怒,对吧?”
衙役点头,“对!”
陈知山沉思下来,心脏却不由自主加速跳动起来。
他突然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脱离牢狱之灾,并且反击王文升的契机!
想着,他就放下筷子,然后用力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
将碎布平摊在地上,陈知山想了想,就直接扯下右手上的一块血痂。
顾不得那钻心的疼痛,趁着鲜血汩汩,他便在碎布上左右划拉起来。
“把这碎布,拿去交给那位老人家!”
衙役拿着沾满血迹的碎布,疑惑的望了几遍,只可惜他不认字,根本看不出他陈知山写的什么。
“大人,为何要把这碎布交给那老人家啊?”衙役问道。
陈知山道:“细节就别多问了,总之你记住一句话,要想救我出去,就一定要把碎布交给他,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一听这话,衙役神情瞬间就凝重起来,捧着碎布,就仿佛捧着一块至宝。
他虽然不知道碎布上写着什么,但就凭陈知山这句话,就足够让他重视了。
“大人,小人现在就去,您先在这等着。”
衙役拱了拱手,就飞快跑了出去。
等衙役离开后,旁边的王庄才大声道:“大人...吧唧吧唧...你是不是有办法出去了...吧唧吧唧...”
陈知山叹了口气,“你还是先把饭吃完了,我们再谈论细节吧。”
“吧唧吧唧。”
...
衙役昨天把陈僧和老者送回客栈,所以清楚记得两人住在哪里。
出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