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山虽然沦为了阶下囚,但是在吏部的撤职公文还没下达之前,他依然是幽河县的县令。
如果陈知山拒不认罪,那王文升还能利用这点用刑具折磨一下他,这样等吏部的官员来找陈知山核实情况,王文升也不惧。
不过陈知山乖乖既然认罪,这样也挺不错。
只要他认罪,那吏部肯定就会撤掉他的职位,那时候,一个普通的拉百姓,他想怎么对付都可以!
“这才对嘛,陈大人识趣就好!”
王文升冷笑,然后隔着牢门问道:“本官问你,对于私自炸毁河堤一事,你是否有错?”
“没有!”
“...”
王文升笑容一滞。
“王大人,你千方百计想让下官,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陈知山突然问道。
王文升表情更加不自然,“陈大人,本官说了,你只能回答,没资格提问!”
“呵呵,王大人,如果下官猜得不错,你之所以这么急着让下官认罪,是因为黔江江堤的事情,你快要都不兜不住了吧?”陈知山笑呵呵道。
王文升闻言,眼中煞气外露,“区区人犯,居然敢胡说八道,本官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啊,犯人拒不认罪,立刻对其用刑!”
陈知山目光冰冷,到了这一步,他反倒是不害怕了。
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认罪,否则所有的罪名,都将会由他一人背负,那时候怕是会牢底坐穿了。
而且陈知山猜的不错,炸开黔江江堤,把江水引到幽河,这件事他一个人兜不住,别说是他,就连知州都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王文升才想了一个两全之策。
就是把江堤炸开,把所有水引向幽河县。
等幽河县被水淹了之后,就把所有罪名全部推到陈知山身上,告他治水不力。
至于为何能把罪名推到一个小县令身上...呵呵,那时候不就是官字两张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陈知山认罪!
他只有认罪了,这计划才能进行下去。
所以,王文升来了,还是在知州和黔州将军的默认下,带来了几十位黔州军!
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陈知山承认有罪,那就算成功了。
王文升一声令下,两个士兵便打开牢房,然后拎着刑具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陈知山笑了,绕来绕去,其实最终结果就是一个,那就是折磨他!
要么承认,等他成为普通百姓之后再折磨,要么就是现在拒不认罪,被他们严刑逼供。
如果真要选一个,那陈知山宁愿选后者!
士兵一声不吭,就将十根圆木做的夹棍套在陈知山的十根手指上。
夹棍,算是必不可少的刑具,其中又分“大夹”和“小夹”,“大夹”雅号“檀木靴”,“小夹”就是“拶指”。
拶指又叫拶子,也可称呼为拶夹,别看制作简单,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使用起来,管保叫受刑者魂飞魄散。
小夹由十根圆木组成,有规定尺寸,并非随意制作。
这刑具规定径围四分五厘,长七寸,用麻油浸过的绳索穿连小圆木,用刑之时,只需将其夹住犯人的十根手指,左右用力收紧绳索,使人痛苦不堪,迫使犯人招供。
所谓十指连心之痛,说的就是使用夹棍时产生的疼痛。
至于“大夹”,那更是惨不忍睹,是用夹棍夹住脚踝,这样除了造成疼痛外,还会让犯人脚踝骨碎,落得一辈子残疾。
陈知山脸色一变,又惊又怒,“王文升,你居然使用夹棍严刑拷打一位朝廷命官?”
王文升阴笑道:“陈大人,现在还把自己当朝廷命官呢,要不是你活着有利用价值,本官早就想办法弄死你。”
“我要弄死你,和弄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陈知山咬牙道:“按照大楚邢律规定,只有强盗、人命案,以及重大案件,主犯或从犯,再三详究,仍不吐实情者,或前后证词不一者,才准许使用夹棍。”
“平常案犯,概不准使用夹棍,更何况,我还是朝廷命官,你使用夹棍对付一位朝廷命官,要是被吏部知道,恐怕难逃干系!”
王文升捏着下巴,沉思道:“陈大人,你这是在逼本官杀人灭口啊!”
闻言,陈知山立刻就闭上嘴巴。
“用刑吧!”
两个士兵顿时用力摁住陈知山的肩膀,而另外两个士兵,则是分站左右两边。
随着王文升的命令,两人同时拉动手上的绳套。
吱...
绳子一拉,夹棍便开始收紧。
在那一瞬间,难以忍受的疼痛就传遍全身!
陈知山脸上的肌肉如麻花一般,拧作一团,眉头皱着,额头上那一条条的皱纹,就像是干燥的土地上那一条条狰狞的裂痕,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额间冒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痛到极致,陈知山很希望自己能痛昏过去。
但是疼痛如波浪般一阵又一阵不断袭来,反而让陈知山愈发清醒,甚至能明确感觉到身体哪个部位因为疼痛而在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