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傍晚,学生们带着对老师的埋怨和一大书包的作业往校门口走去。
白看着煤油灯下纷飞的蛾子,天已经很晚了,父亲经常需要十点才下班,从来不会来接他,财团将他们的劳动力全都压榨干净之后才会给他们一个月休息一天的恩赐,不过没有关系,自己走路回去,路上还能和朋友聊聊天。
路上的风景向路人展现它那一辈子都不会变化的样子,行人熙熙攘攘,财团宣扬的末日论搞得每一个人都冒着头想前往城外帮助构建末法边界线,为人类“虚无缥缈”的未来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顺便大赚一笔。
路上,他见到一堆身着城外工程工作服的大人带着眉头紧锁的神情向各自的家走去,他的父亲满脸泥垢地从队伍当中跑出来。
“怎么了?”他问父亲。
“没什么,矿洞里出现了启灵野兽了。”父亲回复道。
白好奇地问:“什么野兽,会飞的犀牛吗?”
“吃人的蚂蚁。”
“蚂蚁,算野兽吗?”
“管他呢,之前欠下的工钱已经发了,之后几天都不用做工,选举时期他不敢拖欠工资,走,带你吃饭去,今天咱吃大米。”
大米是饭店才有的东西了,每次发工钱,便是他们两人不需要啃馒头喝汤的日子。
回到家之后,父亲便出去了,说是要找工友商量大事去,其实就是跑一起去喝喝酒,吹吹牛逼,毕竟不用干活他便是个社会闲杂人员。
一个人呆在的家中,思考着是否需要点亮那可有可无却显得十分浪费的油灯,隔壁的大黄犬在不知疲倦地狂吠,不断地向其它狗宣誓这块地盘的归属权,这只死狗永远不知道累是什么。
就当白抄起扫把准备去教训那只讨人厌烦的畜生时,突然声音全部消失了,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群人的叫骂声。
“跑那边去了,追,别让它跑了,这条狗的命可比你们这些贱民的命值钱多了,抵得上你们所有人的全部身家。报告,报告,真的发现了启灵生物,请求支援,什么?少废话,就这么几杆两张白票子找来帮忙的瘦柴怎么抓,还喝个屁的茶,这条狗抓到交上去都够买半个茶馆了”
白将头探出窗外,只见到一群人朝一个巷子跑去,远方传来一阵狗叫,沿途路上的所有的狗都随着那条狗的经过吠叫起来。
启灵生物?这便是启灵生物吗?为什么是一只只会乱叫的狗?
这是白第一次见到大人口中所谓的外界异种生物,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要不是末法计划的缘故,人类也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只不过因为太慢会被其他生灵强压一头而失去这个星球的霸主地位罢了。
这个城市里有很多流浪狗,照理应当被饥饿的人类所抓捕,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狗都没东西吃,每日在废弃垃圾中挖掘使它们的身体变质发臭,所以没有出现这一现象。
那只启灵狗带着恐惧的情绪不断向外界求助,很快,附近的狗,甚至其它动物也被带着加入了这一场闹剧。
夜晚,弯月高挂天幕之中,点点星辰的微光被穹顶的帷幕格挡在外而不可见。城市的座座高楼在黑夜中点起亮光。
白躺在床上,心中想着白天见到的一幕幕。父亲还没有回来。虽然他一点也不当心他,但这狭小的屋子里却因为他的消失显得空荡荡的,总让人感到孤独与不适。
“嘭!”
外墙上突然碰撞产生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这里是接近内外城的交界区,代管理政府的设立让这里成为了治安最为严厉的地方,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人的欲望上涌,往外没东西偷,往里是惹不起的人物,这地方自然就会有一群不法分子想要浑水摸鱼。
白抄起床头旁的案板上手柄已经生锈的菜刀,小心翼翼地往窗口走去。
外面的街上有棵老树,像一个佝偻的老人弯着腰,树下的杂草被踩平,失去了原有的挺立。
白并不着急向外走去,而是守在窗口,等待外面的下一步动向,父亲不在,如果对方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墙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一切都很安静,好像刚才的声响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出现变化的草坪彰显着着一切的无常。
“吱。”
门被打开了,一个影子被月色拉得老长,映屋子内凹凸不平的地板上。
白紧紧地盯着那片影子,这绝不是父亲的影子,甚至不像一个人的影子,在它身上,粘稠的液体不停地低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有人和我说,我们互为贵人,哈,虽然我只是一条狗,把刀放下吧,对我们两个都好,我只是来求你帮个忙而已。”这便是之前逃跑的的那条狗,已经会吐人声,只是十分浑浊,令人不安。
白攥紧手中的武器:“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我凭什么信你?只是因为我之前每天拿着扫帚打你吗?”
外面的声音带着哀求,缓缓地说道:“我解释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你身上有着极强的生机,这能带给我想象不到的变化,救我的命,给我。”
这句话带给白甚至比它会说话还要多的震惊,他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回复能力一直抱有很大的想法,虽然渴望着安逸,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