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林其书毫不犹豫的妥协了。
原因很简单,在他看来,值不值不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只是他不配而已。
而三两句话就逼得铁面探长举手认输的谷雨,则是得意抬手晃了晃,神情嚣张之极。
“善恶终有报,谷雨,我会等着的。”迫于形势无奈低头的林其书,只得怏怏的喊来巡捕打开了手铐,将他送出了询问室。
巡捕房大楼门厅,谷雨看着院中振臂欢呼的一众青帮弟子,脸笑得跟花儿一样。只是当他瞧见出现在身旁的那名编号为212的年轻巡捕时,神情瞬间就凝住了。
“谷先生,这是您被暂扣的物品,请您清点一下。”212端着被扣押的物品,语气极其生硬的说道。
托盘里,紫檀匣中的鸡血玉镯、勃朗宁、六个弹匣,东西倒是一样不少。
谷雨将紫檀匣交给一名青帮弟子后,不慌不忙的将弹匣,一个个的塞进马甲的特制的内衬里。
众人原以为风波就此告一段落,哪想只闻得一声枪栓滑动的声响,待众人反应过来,谷雨已将枪口抵在了年轻巡捕的额头。
“给你说,有些事情是你搀和不得的,你偏不信。”谷雨面无表情的道。
谷雨的张狂,编号212的年轻巡捕不但已经亲自领教,更是知道连自家的探长都没讨到半点便宜。可是绝没有想到,竟然敢嚣张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拔枪,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而此刻,不知为何离此不过数米的林其书,半点也没有来阻止的意思,甚至还阻止了其他欲要出头的巡捕,这就让人不解了。
于是,谷雨更加张狂了。
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后,似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脚一脚的踢着那巡捕。
疯狂发泄数分钟终于停手的谷雨,蹲下去拍了212的脸庞,奚落道:“记住,我叫谷雨,青帮谷雨,季云卿是我老头子。以后长长记性,在上海滩嚣张是需要本钱的。”
年轻巡捕只是瞪着谷雨,敢怒不敢言。
这些年对青帮敢怒不敢言的何止你一个,那又能如何呢?
谷雨冷笑着起身而去。
待谷雨领着一众青岛弟子离去,对此置身事外的林其书,这才赶紧上前扶去着年轻巡捕。
年轻巡捕似是对林其书刚才的不作为有些不满,毫不客气的将他给推开了。
林其书对此并不懊恼,仍旧是上前将年轻巡捕搀扶到了自己办公室。
“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检查了一遍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后,林其书这才说道。
“林探长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此时我还应该庆幸?”年轻巡捕怒道。
“青帮什么作风难道你不清楚?”林其书反问道。
青帮什么作风,用无恶不做来形容都嫌轻了。
“谷雨今天若是不动手,自然会有人替他动手,这样一来的后果你想过吗?”见年轻巡捕低头不语,林其书毫不犹豫的点破了。
年轻巡捕当然知道林其书不是危言耸听,可是却不是谷雨为啥平白无故要救他一命,实在想不通只好问了出来。
其实此刻林其书也有些看不懂了,这谷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嚣张跋扈?
心存善念?
不,一个人那里会有如此矛盾的对立性格。
季云卿自中风痊愈后,除了每日固定时间去澡堂外,几乎都是躲在晋德坊的宅子里,同一帮徒子徒孙以麻将作乐。
谷雨回到季宅时,麻将声此起彼伏。
“师…”
刚出声,季云卿抬头瞥见是谷雨,阴沉沉的说了句不搓了,将牌一丢就径自回屋了。
流氓头子没了兴致,陪同搓麻将的两徒弟,很是识趣的朝着师娘金宝师娘告退而去。
“雨娃子,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去给你师傅认个错。”见没了外人,金宝师娘这才提醒着谷雨。
谷雨没有着急着寻季云卿而是,而是将那对鸡血玉镯拿了出来,大献殷勤道:“师娘,听说这对玉镯是慈禧的玩物,特地孝敬您的。”
“你就为这杀了日本人?”金宝师娘眼里明明放着光,却只是抬眼瞥了瞥道。
“师娘,当时真把他们当做劫匪了,要真知道他们是日本人,我那儿还敢下手啊。”谷雨一口咬定不知情。
劫匪?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那个不长眼的劫匪敢去惹大流氓张啸林,怕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了吧。
还有,这话能糊弄金宝师娘?
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不可能的嘛!
可要知,花会女王是租界第一位女探长,能让季云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岂会是泛泛之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能!
不过是人自会有缺点,而她金宝师娘贪财,当然一般的俗物是入不了她法眼的。
其二,她膝下无儿无女,这些年将谷雨视若己出,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愈发的喜爱。
因此,就算她明知话里有假,也会深信不疑。
这就是谷雨的凭仗。
“臭小子,师娘还不知道你呀,从小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你这话跟我说说还行,到你师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