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边哭边说,话语含糊不清,委屈极了。
苏丽芳连忙走到茹玥的工位安慰她:“陈副厂长怎么能这样呢?这也太欺负人了。”
车间的人闻风围过来:“茹玥,真的,那个女人真这么说啊?”
“茹玥,她就是吓唬你的,怎么能为了这种事开除你呢,不对的。”
“嗐!我早就说了,那个老女人就不是个好的。”
“那不行,凭什么不给我们发劳保用品?走,我们都去闹,我就不信她敢这样。”
“就是,平白地欺负我们呢。”
“走走走,我们去问,那,车间主任在门外呢,我们一起过去问……”
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群女人都涌了出去往办公区去。
茹玥拎了自己的包站起来:“苏苏,以后我不来上班了,等我过段时间安顿好了,一定来找你。”
苏丽芳拉住她:“哎,你别走,大家伙儿不是给你去问了吗,就算陈群枝是副厂长也不能这样,不会真的开除你的。”
茹玥凑到苏丽芳耳边:“我不怕她。但是我已经把工作转让了,真的不来了,我只是不想她拿那样的事情压我吓唬我,所以才闹出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她的坏,放心吧,我没事的,走了啊。”
苏丽芳惊呆。
茹玥已经走了。
苏丽芳追出来,看着茹玥大步地下楼,大步的走出厂门,背影是那么的倔强。
茹玥完全没有回头。
苏丽芳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问:真的不明白,茹玥说把工作转让了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来上班了吗?
那她去哪儿啊?
没有工作这么大的事,茹玥她伯娘知道吗?会怎么对茹玥呢?
没有了工作,以后还怎么谈对象啊?这影响可太大了啊。
苏丽芳为茹玥担忧着,却又忍不住跑回楼上办公区看热闹。
陈群枝办公司里挤满了人。
曹碎嘴和几个年长的女人挤在前面,正生气地质问着陈群枝:“……现在就问你,陈副厂长,为什么别的车间都领了,就我们的不通知领,你说,你给大家伙说!”
论年龄,曹碎嘴比陈群枝还大两岁,论工龄,曹碎嘴比陈群枝大五年,谁怕谁啊!
其他几个年长女同志附和着:“就是!刚我们问过车间主任了,说就是你说的,让稍微晚点通知的,凭什么。”
“你就是要吓唬人家小姑娘,也不能拿我们做筏子啊!”
“对对,你安的什么心,真以为大家都好欺负啊!”
“……”
一个女人能抵五百只鸭子,一群女人那还不是几千只鸭子呱呱呱啊。
陈群枝被这些人吵得头晕。
她可太特么冤了,她是和车间主任说了,这次劳保用品他们车间排在最后领,原本她是想等找过茹玥谈话以后再发,但实际上,她不还没开始欺负人吗?
这下可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茹玥出了被单厂,觉得呼吸都是自由的。
远离渣子,真是太舒坦了。
现在,她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远离另一群渣子。
茹玥开始往住宅区比较集中的地方走。
八十年代初的松虞县城还很小,公寓住宅类的房子是比较少的,她如果想要租到住处,只能找那些比较老的房子。
结果茹玥走了好几条巷子,都没有问到有多余房间出租的人家。
这年头啥都还不发达,包括房产,很多人家还是几代人挤一个院子里呢,哪里来多出房子出租?
茹玥不死心。
明天开始她就不上班了,这事儿肯定瞒不了唐自红的。
要是唐自红知道会突然一个月少三十多块钱的收入,哪里肯罢休,明天直接把她赶出来都是可能的。
茹玥继续找。
当问到城南街的时候,有个老人说:“要不你去前面23号问问吧,那院子只有一个人住,有可能肯租给人。”
茹玥很高兴,找到23号。
这院子外围是一人多高的墙,两扇木门有些老旧,虚掩着。
茹玥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有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走了出来,站在门边打量一下茹玥,俏丽的杏眼里都是兴奋:“有人有人,你是找我弟吗?”
茹玥觉得这妇女的兴奋有点莫名。
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茹玥微笑:“啊,不是的,大姐,我是想问问,你家有没有房子能出租?”
“出租?谁住啊?”
“我住。”
“你一个人吗?为什么呢?”
“是,我一个人。我家里也在城里,就是太小了,只有一间房,我下头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一起住得实在很挤很挤,我大了,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所以想搬出来,住得舒坦些。”
这是八十年代,人口流动少,很少有人出来租房子住,房东需要了解一下情况才考虑是否出租,都是正常的。
但是眼前的妇女显然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她一听茹玥的话,马上更热情了些:“哦哦,是的是的,姑娘家大了,哪里能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的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