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晏老爷子和晏鸣川接了皇帝传诏前往勤政殿议事,晏夫人带着晏云声先行回府收拾行装。
晏云声来这里几天,将这具身体的人际关系都摸清楚了,她生前承父兄启蒙,有一身好功夫,性格骄纵但朋友没几个。就算在府里她连贴身丫鬟都没有,一直是晏三这个小孩子在她身边伺候。
还好她之前在原先身体里就习过武,来到这个身体里自然适应的很快,也不用担心在宫里受到欺负。
月贵妃的死虽未对天下发丧,但宫人手脚都快,一夜的时间各处都挂上了白绫,宫女太监也都白花白帽。
宫门重开,昨夜滞留宫内的人都驾马车依序驶出宫门,晏三驾着车慢慢排在队尾。
晏云声撩开车帘往外看,宫门处立着一个男子,走近了才发现是萧元驰,一夜未见他换了一身黑色的丧服,浑身上下未配金玉,此时正站在宫门处送来往客。
“昨日之事扰了各位的兴,今日元驰在这里赔礼了。”
一辆辆的车架从他身边经过,有的人好歹停下来安慰他几句,但大部分还是直接扬长而去,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没有母家在后支撑的皇子,就如日落黄昏长久不了。
可萧元驰面上也不恼,脸色苍白但依旧挂着笑,迎来迎往不知在这站了多久。
晏家的双驾马车缓缓驶来,萧元驰面上一松,往前迎了几步。
“昨日之事多谢晏姑娘相助,谨之特意在此恭候。”
晏云声心里暗笑一声,当着这么多官臣的面说昨日的事,是要像外人展示晏家和他的关系?
四下的车架都停了下来,竖着耳朵等着听皇家秘闻,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晏家回音。
众人都心里暗笑,说这四皇子热脸贴冷屁股,想拉拢晏家但被拒绝好没脸面。
萧元驰也不说话,回头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萧束提了一个食盒上前,递到驾车的晏三手上。
沈清锦坐在车里闭目歇息不说话,晏云声伸手敲敲车架示意,晏三拱手收下食盒:“多谢殿下,车上是我家夫人。她身体不适,我们得尽快回家就不多停留了。这东西奴才就替我家夫人收下了。”
萧元驰顺着车帘往里看,瞥见一抹粉色的衣角,垂头一笑算是回应:“那就不打扰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宫门,晏三将食盒递了进来,晏云声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她现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和萧元驰合作一方面是因为晏殊,另外一方面是萧元驰确实是众多皇子中最有机会入主东宫的人。
重活一世,处在当下的背景,她想要在这留下些什么。
可沈清锦阖着眼什么都没说,晏云声盯着食盒上的花纹两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府。
沈清锦本来身体就不好,昨夜宿在宫里也没休息好。嘱咐了几句让下人给晏云声做吃食,自己便回房要小憩一会。
晏云声没什么可收拾的,自己也没有贴身丫鬟,只好托了母亲身边的人帮忙。她自己则提着食盒回到屋内,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酥糕,气味清香扑鼻。
可晏云声看都不看,直接伸手将一块块碾碎,从其中一块里掏出一个小布条,展开来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晏殊子女入太学府。
她生前那具身体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她的死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不过晏殊六品小官,按理说他的那几个孩子都不够资格进太学府,看来是有人和他做了交易。
不过这样也好,他那几个没出息的孩子正好可以作为突破口。
晏律怀随着太监来到勤政殿的时候,里面气氛严肃。
皇帝萧崇端坐在高位上,御史大夫文例见他来了端着茶杯摇摇一举。
“晏爱卿来了,来人赐座。”掌事夏公公打帘进来奉茶摆座,之后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去请丞相了吗?”刚迈出殿门立马抓着身边的小太监问了好几遍。
昨夜的大火烧死了月贵妃,丞相有掌管律令刑案的职责,失火一事理应他派人调查,然后今日一起议事。
可这都日上三竿了,丞相府丝毫没有动静。夏公公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催着让小太监再去宣。
殿内三人都不说话,晏律怀端着茶盏,眼神在文例和皇帝身上打转。
四皇子萧元驰是东宫之争中最有力的人选,不仅仅是因为林初月和皇帝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是萧元驰的外公在江南一带的地位。
如今林家长女死了,但她身后还有整个林家。萧元驰要是能联系上他外公,说不定可以获得助力。
而一夜了月贵妃的死讯完全封闭,江南母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这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的文例面色无异,内心还在盘算着马上就中秋节了,要怎么过节。
结果一直沉默的萧崇突然大手一挥下旨:“丞相事务繁忙,文爱卿,昨夜月楼失火兹事体大,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调查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萧崇这么做不是没道理,文例作为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职,并且一直处在中立地位,查不出什么也就罢了,如果查到某些人就更好了。
晏律怀哈哈大笑,直接从文例身边走过,无事一身轻,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