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荣合殿只燃了一只烛架,皇后侧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听着下面宫女的回禀。
“奴婢回来的路上,经过月楼看到了晏家大小姐和那四皇子在一起,不过两人没说几句就分开了。”
“竟有此事?”凌如玉睁开眼转又阖上,身旁的宫女立马跪下来给她捏腿:“告诉父亲,事情要抓紧了。”
宫女领了命退出去,殿门没关牢一阵风吹进来,吹灭了仅有的几只蜡烛大殿突然暗下来,一旁的宫女惊呼一声跌倒在地,凌如玉暗骂了她一声,一脚踹在宫女身上:“混叫什么!还不把蜡烛点上!”
宫女手脚并用的爬着去点蜡烛,可手里的火折子怎么都弄不着。
“啊!娘娘……有鬼!”
站在烛架旁她突然感觉耳后有人吹风,猛的回头就看见窗外人影一闪,宫女尖叫一声往后退嘭的一声撞倒了烛架。
“胡叫什么,给本宫拖出去!”凌如玉被扰的头疼,生气的将手里的佛珠砸向窗子,珠子哗啦一声散开滚了一地。
皇后的心腹丫头雀儿急匆匆的跑进来,一把就将乱喊的宫女丢了出去,又将蜡烛重新点起来对掌事太监说:“刚刚那个宫女拖到后院打死,尸体找个地方烧了,做得干净些。”
安排好一切回过头来,雀儿看凌如玉还在发呆,以为还没消气,赶忙给她奉茶捏腿。
“呵……要是真有鬼,那我害死这么多人,早就厉鬼缠身了。”
“娘娘不必挂怀……”
“把这些珠子都捡起来,让人散出去消息,说本宫今夜对月贵妃的死悲痛至极,挂念四皇子夜不能寐病倒了。”凌如玉支着额头眼里闪着精光,虽说现在林初月死了,但身后的母家还在。萧元驰还是有当太子的机会。
凌如玉食指轻轻划过发丝心里暗想,现在大皇子虽说开始辅佐皇帝,但如果能把萧元驰养在身边。
不论将来谁当上太子,日后身登大宝,自己都是太后。
“……娘娘,晏家夫人沈氏来了”
凌如玉这才想起来约了她来,于是抬手朝地上一指。雀儿心领神会立刻唤来一个宫女让她快些打扫,然后又扶起凌如玉给她搬来一个玉枕。
沈清锦来的时候殿里还是漆黑一片,雀儿搬来张凳子扶着她慢慢坐下。
“姐姐许久不见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呀。”一盏烛放在面前的案子上,昏黄的灯光映在凌如玉脸上罩着一半黑暗:“今日本宫生辰好好的,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让姐姐看笑话了。”
“笑话倒是没看到,只看到了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沈清锦手里掂着一盈绿的手钏,轻轻的笑了一声。
“近日听到一些晏大小姐的消息,听说生了病眼下可好了?”
盘珠子的手一顿,沈清锦垂着头一寸寸的抚平袖子上的褶皱:“不牢挂怀,小女顽劣的很,只是小毛病而已。”
凌如玉装作心疼的样子连忙点头:“近来天热,可要小心了。”
抬头看了一眼凌如玉昏暗不明的脸,沈清锦将指尖的手钏转的更快了些:“的确天干物燥,娘娘这殿里可要小心着火啊,万一哪个小宫女失手打翻了烛台那可就糟了。”
同都是从母家你争我斗的拼出来的,今日的事沈清锦看得一清二楚,而这时候凌如玉找自己叙旧定不是什么好事,让旁人看了去还不知要说些什么。
凌如玉深吸一口气也不装了姐妹情深了,从榻上直起身子语气轻蔑的说道:“是呀天气炎热,姐姐更要注意身体啊。今日的宴席虽没吃上,可这身体要是不照顾好,怕是以后的都吃不上了。”
“行了,你我二人本就不同路,何必惺惺作态在这里聊天。”沈清锦掩面咳了一声,面上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呵,我说呢晏家少爷小姐个顶个嚣张跋扈,原来是随了母亲呀。”
“她们再随我也是独立的人,他们可不像娘娘靠父靠家里。”讽刺也讽刺够了,沈清锦站起身来向凌如玉走近了几步,指尖掠过烛火,在她眼前突然一抓。
凌如玉被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沈清锦居高临下的轻笑一声,提起裙摆就往外走。
和虚伪的人说话就是费劲,沈清锦刚一出门就感觉浑身没力,早就等在一旁的晏三连忙来扶。
“你怎么在这?云儿呢?”
“夫人放心,小姐已经睡下了。”
沈清锦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林初月的死就像是一个讯号,这平静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呀。
天色渐亮,昨夜种种烟消云散,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谁都忙着低头过活,有哪个会真心难过。
晏云声收拾好去和父母请早安茶时,皇上身边的夏应公公便捧了圣旨进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晏家女晏云声,聪慧夙成,性自悦乎诗书,行每楷于箴史,特令入太学府,共同研诗磨武,钦此!”
夏应神色匆匆,没等人起身应旨便走了。
这道旨意就是命令,晏鸣川下了朝赶回来才说,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全部都要后日入太学府,不管年岁。
“不论年岁?”晏老爷子有些担心,昨夜月贵妃身死,四皇子作为最有竞争力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