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与黎长歌的联系后,黎梨静坐着运转体内的灵力。
连清确定黎梨不是在睡觉之后朝他走去,“黎梨,我……”
黎梨缓缓睁开眼睛,刚刚在忘忧楼时,连清的做法让他感到不解。他在和赵海争辩的时候,连清一言不发,好像被诬陷的人并没有他一样。
黎梨并没有不满,他能看得出连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他在等,等连清的解释。
黎梨道:“你认识赵海?”
连清点了点头,“何止是认识,他和我是死对头,应该说他和我父亲是死敌。”
“你父亲?”
连清坐到黎梨身边,看向黎梨的眼神有些愧疚,“我父亲是当朝宰相连锋,我之前让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从小就向往军旅生活,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很崇拜李玖将军,想上北疆成为他的部下,可是我的父亲觉得上战场随时可能丢了性命,所以不让我去。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为了不让捉我回去,就先南下来到尚宁,再绕过浥阳北上。”
其实先来尚宁还有一个原因是要避开景阳帝的耳目,不过他现在不便言明。
黎梨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连清说个名字还神秘兮兮的,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怕会被捉回浥阳做个官少爷。
“当今的朝堂一分为二,两个阵营明争暗斗,我父亲和赵海是两个阵营的领头人,赵海视我父亲为眼中钉,想除之而后快。如果他能杀了我,就算除不了我父亲也能让我父亲受到重创。而且他这个人阴险狡诈、手段毒辣,今天他是有备而来,他与张图远往来密切,狼狈为奸,尚宁是他的地盘,就算我摆出我的身份也无济于事,他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能把我堵死,而且在我死之前他不会让消息传到我父亲那里。赵海这个人十分擅长颠倒是非黑白,我还不知道他的意图,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他必须去北疆一趟……
黎梨点头表示理解,他本来就没有怪罪连清,他实在看不下去连清这满脸的愧疚,用拳头轻轻碰了一下连清没有受伤的肩膀道:“我可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可别委屈了,这表情我可受不了。”
连清说了一句让黎梨记了很久的话,他说:“黎梨,我父亲是真的忠君爱国的,他亦是真的爱我。”
连锋是一个忠臣,但景阳帝的性子早已经不相信“忠”这个字了,奸臣得意,连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一斗便是半生。
连清看了父亲太多的所作所为都付诸东流,景阳帝一如既往的偏执昏庸,朝廷一如既往的浑浊不堪。
他阻止不了,因为如今的朝堂已经容不下清廉。
不过他还是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做些什么,他说服不了自己冷眼旁观。景阳帝绝对不是一个值得去忠心的君主,但无论这是谁的天下,百姓终究是无辜的。
黎梨又轻轻的碰了一下连清的肩膀:“我说你这架势不会就打算乖乖认罪了吧?那岂不是正中赵海那老贼的下怀!”
“当然不可能!我的命岂是他能拿走的!嘶……”连清说得激动,牵扯到了伤口,“我们刚刚就不应该任由他把我们带到这里,应该直接杀出去,去找到证据。现在这铜墙铁壁的,想要出去怕是不容易,而且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除非我们能变成老鼠。”
黎梨抽抽嘴角,“这孩子刚刚为他父亲考虑的聪明劲哪去了,变成老鼠?亏他想得出来。”
连清按着伤口又道:“对啊!我们刚刚为什么要束手就擒?我们武功那么厉害,就应该杀出去。”
黎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如果我们刚刚逃了,那他完全可以给我们安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对我们进行通缉。我们是有能力让他永远找不到我们,但我们要是跑了,那谁来为那些枉死的少女申冤?而且有了我们做挡箭牌,背后的人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遭殃。”
连清想了想,明白了黎梨的顾虑,把:“我们又不会一走了之,先找到证据再到官府翻案。”这句话咽了回去。如果他们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那阻止他们找证据的可就不止官府的人了。而且所有可能翻出证据的地方都会被严加看守,或许赵海还会抢先一步把证据销毁,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成畏罪潜逃。所以,寻找证据这事必须神不知鬼不觉,让赵海以为势在必得,然后放下戒心。
可是这怎么可能,现在他们连这牢房都出不去!
黎梨也不打算和他卖关子了,直接道:“我有办法,不过你要保证无论我一会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一会他要用的是法术啊!这和连清说的变成老鼠一样惊悚了,希望连清不要把他当怪物。
“我当然相信你。”连清想都没想就说。
黎梨点头不再多说,他站起来转了个手势,角落出就出现了一个“黎梨”和一个“连清”。
连清:“……”要不要那么刺激,这可比变老鼠高级多了好吧。
黎梨你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不是人?
黎梨要是知道连清的想法说不定是要翻白眼的,虽然他确确实实不是个人。
他是只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