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阿哥的口吻不太像这个时代的话,侧福晋是妾这话没错,可是那也是有皇上旨意,进了玉牒的。
就好比宫里那么多的嫔妃,除了皇后,剩下的也都是妾,但是对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古人来说,也都是要挤破头也想着能被封为嫔妃的。
因为那代表着整个家族的荣光。
这话要是从栀蓝嘴里说出来,甚至于从八福晋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但是从四阿哥嘴里说出来……
犹豫了一下,栀蓝后知后觉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爷,年侧福晋说的她的毛病,您是早就知道?”
终于,四阿哥手中的笔尖顿了顿,不过很快就又奋笔疾书。
“不是刚听你说的吗?”
“你看着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早上那会儿她没敬茶也没请安,拖到了这会儿,总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吧,虽然听起来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等爷忙完了手头这点事儿,就去前院。”
既然四阿哥没拒绝,栀蓝就没多说,前院还一堆人等着她呢。
等她从四阿哥这儿到了前院的时候,别的院子的人也都到了。
“各位姐妹都认识了吧?”等众人给她请安之后,栀蓝问,同时也把怎么处理年氏的那个奶娘的事儿说一遍。
对于怎么处理那个奶娘,都没人说什么。
她们和栀蓝的心态差不多,知道那个奶娘背后是年氏,给奶娘点颜色看看就行了,真要是处死了那个嬷嬷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让事情更复杂。
对年氏有敌意不假,但是谁也不想这都没怎么样呢,先撕破脸了。
“认识了,只是没想到年主子真是个可怜人,身子骨竟然这么不好。”
钮钴禄格格一反往前不是太爱挑头的习惯,在一片沉默中,她率先开口,听这意思,在自己来之前,年氏应该已经把她的毛病和其余的人又说了一遍了。
不过钮钴禄的这番话乍一听是关心,可是仔细品品却透着嘲讽。
年氏还没应呢,她又接着说:
“有些话啊还是不要说太满了,年主子这毛病听起来不像是一副药两副药就能好的毛病。
年主子,不是我说话难听啊,你这毛病该不会哪天突然好起来吧?”
很明显,钮钴禄格格觉得年氏说的她的毛病不过是借口罢了。
年氏倒是没有动气:“钮钴禄妹妹,借你吉言,如果哪天我这毛病突然好了,我一定沐浴焚香,虔诚的为妹妹祈祷,愿妹妹以后一切都顺遂。”
看起来好像是弱不禁风的,可是实际上年氏可没看起来的那么柔弱,旁的不说,仅仅从她云淡风轻地怼了钮钴禄氏就看得出来。
虽然聒噪了点,但是栀蓝却并没有想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府里其她人不了解这年氏,她同样也不了解,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年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相比较其他人来说,她对年氏更忌惮。
因为对别人来说,年氏只是一个在身份上威胁到她们的人。
而对于知道一些历史进程的栀蓝来说,年氏是威胁不到她的身份,但是说不定能威胁到她现在在意的感情。
不过钮钴禄氏虽然被年氏怼了回去,但是场面却并没有尴尬,平时虽然和钮钴禄氏不太对付,但是此时李氏倒是有点和钮钴禄格格同仇敌忾的意思了。
“年妹妹果然不一样啊,钮钴禄妹妹平时在府里也算是伶牙俐齿的了,没想到还是说不过年妹妹,怪不得年妹妹能深得德妃娘娘喜爱啊。”
李氏的话音刚落,钮钴禄格格紧接着她这话往下说:“还有这事儿啊?
德妃娘娘虽然是爷的亲额娘,可是宫里宫外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德妃娘娘对爷并不好,连带着德妃娘娘对咱们王府的人也多有看不上。
都不说咱们这些侍妾格格或者是侧福晋了,就是福晋……德妃娘娘也总是挑不是呢。
没想到年主子,你面子这么大啊。”
本来栀蓝还想看热闹,然后趁机观察一下年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没想到李氏竟然提到了德妃,其实德妃也没关系,但是想着李氏之前说的德妃和一姓年的男子关系不太正常……
栀蓝心里就有点嘀咕,虽然她反复嘱咐过了李氏,李氏应该不会在这事儿上拎不清。
可是她也怕万一。
毕竟德妃再恶毒不好,也是四阿哥的亲额娘,在皇上还健在,活的七旺八旺的时候,皇子们是子以母为贵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德妃好,四阿哥跟着好的时候。
德妃要是犯了大事儿,被皇上处罚了或者打入冷宫之类的,那四阿哥势必会被牵连的。
于是栀蓝就不能再继续看戏了:“李姐姐,钮钴禄妹妹,年妹妹刚进府,身子还弱,不要这么吓到她了,让她以为咱们姐妹总是这么不好相处呢。”
钮钴禄氏和李氏虽然彼此不对付,但是栀蓝的面子该是给的。
“是,奴婢听福晋的。”
按说到这儿了,接下来说点天气怎么样,吃得如何的无关紧要,附庸风雅之事,把时间打发了,等着四阿哥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