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的话没说完,但是栀蓝却已经明白了。
本来她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出远门,身上就没带什么银子,更不要说银票了。
本来回到京城就好了,所以栀蓝只把簪子给当了。
三个人住店吃喝,捉襟见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除掉那个已经当掉了的簪子,栀蓝现在身上值钱的东西就一对镯子还有一对耳坠子了。
镯子倒是值钱,可是回不了府,以后还不知道要去哪儿,三个人干啥都要银子,光是把镯子当了显然也是不够的。
“回主子的话,奴才可是去找点腿脚活儿,奴才力气大……”
沉思中的栀蓝打断乌思道:“我会想办法的。”
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然也不是说栀蓝习惯了贵族生活之后就吃不了苦,而是乌思道出苦力赚的那点碎银子根本就不够,他们三张嘴呢。
“主子,奴婢每个月的俸银就不要了……”
瞥了眼黄莺,栀蓝说:“虽然咱们现在的确缺银子,但是你和乌思道你们的俸银肯定是不会少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栀蓝吩咐乌思道:“你把客栈的东家找来,我有话和他说。”
乌思道得了吩咐之后就出去了。
“这位客官什么事儿啊?可是我们客栈有什么怠慢的地方?是哪个贱蹄子怠慢了夫人,你直说,我一定……”
“老板严重了,我是想和老板谈个生意。”
对方微微一怔,脸上谄媚的笑意瞬间僵住了:“我们这小地方的,就不拦着夫人您发大财了,你们三人住这两天包括吃喝一共十两银子,小买卖,概不赊账的。”
“老板误会了,我没想赊账。”栀蓝说完示意黄莺按照老板的话先拿出了十两银子。
之后她才缓缓开口:“我看你们客栈旁边还有空地是吧?你们客栈这位置南来北往的不管是离开京城还是出京城,都要经过,而且旁边就是官道,除了开客栈你就没想着干点别的?”
老板听到栀蓝的话,沉默了须臾之后说:“你什么意思?”
栀蓝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你?”老板听了之后将信将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栀蓝。
虽然栀蓝的衣服看起来很普通,可是整个人的气度却不凡,而且还有丫鬟和赶车的小厮,明显是大户人家。
本能觉得栀蓝说得不靠谱。
“老板看起来还是不信我啊?没关系,我可以先试试看,老板要是觉得可以,那咱们再往下谈?
你觉得如何?”
“那行吧。”
“请老板先稍待,我换件衣裳再去找老板,如何?”
老板走了之后,黄莺和乌思道两人都紧张地看向栀蓝。
“怎么了?”栀蓝问。
“主子,奴婢听您的意思是打算在先暂时在这边安顿下来吗?”
栀蓝不置可否地看向黄莺。
“主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昨儿个官兵的话,主子您是听到了,很明显有人要害您,咱们要是在这边安顿下来的话……”
“灯下黑,知道吗?”栀蓝强压下听到黄莺提到昨儿个官兵的话的异样:“就是因为官兵昨天刚来搜过,所以这边暂时是安全的。
所谓穷家富路,就算是把镯子当了,也要去下一个地方才能当,现在要是当,就必须回京城,既然有人对我赶尽杀绝,现在咱们回京城去当银子,那就是等着被人抓呢。
在这以前咱们身上一定要有银子傍身。”
黄莺听了之后没说话了。
乌思道和栀蓝本来也不熟悉,这个时候他本也不该说话,不过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主子,奴才觉得爷应该不会对您……”
怕乌思道说出“赶尽杀绝”四个字,栀蓝打断他:“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裳了。”
乌思道和黄莺两人相视看了一眼,之后乌思道关上门出去了。
京城,贝勒府。
“四哥。”
四阿哥放下捏着太阳穴的手,抬眸看了眼十三阿哥,见十三阿哥神色慌张的样子,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说。”
虽然四阿哥一向话不多,可是当简化到只一个字的时候,饶是和四阿哥一向亲近的十三阿哥也有点怕了。
等了半晌,没听到十三阿哥的话,四阿哥蹙了蹙眉,语气稍微和善了点,再次开口:
“不是有事儿吗?”
“是,听说昨儿个夜里,有人冒充官兵在京城外的客栈到处搜人,说是有人假冒四嫂……”
四阿哥听到十三阿哥的话,双手摁在桌子上,倏地站了起来,身子稍微往前倾,愤怒的看着十三阿哥:“谁做的。”
十三阿哥嘴巴动了动,讷的,虽然没出声,但是四阿哥还是从他的嘴型中看出什么来了。
气得他一拳砸在书桌上,上好的红木桌子上的镇尺都被震的动了动。
十三阿哥缩了缩脖子:“四哥,这么看其实也是好事儿。”
皱眉看向十三阿哥,仿若在问:“怎么说?”
“证明四嫂没事儿,是安全的,不然的话,那起子人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四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