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姑妈怒瞪着陈义平,握枪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下一秒,她移开枪口,发泄似的对着医院的窗户突然开枪。
砰!
病房的窗户被打出一个窟窿,弹孔周围的裂痕如蜘蛛网般发散开来,让整扇玻璃窗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一声枪响也吓到了医院走廊上的医护人员和病人,不少人贴着墙抱头蹲下,还以为是这一层发生了什么恶性的医患纠纷。
而始作俑者陈雯,根本无所谓胡乱开枪的后果。她冷冷地盯了陈义平一会儿,然后收起枪,拽着朱诗雨离开了病房。
陈雯姑妈和朱诗雨走后,陈义平无奈地扶额叹气。
“小虎,你跟刘舸说一声,叫他善后一下。今天,先散会。”
说完,陈义平也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拍了拍钟亦的肩膀。
病房里只剩下钟亦和陈擒虎四目相对,两人都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病床上的陈冲突然打起了擂鼓般的呼噜,把两人同时逗笑了。
钟道:“这下怎么办?陈叔叔也没说计划啊。”
陈擒虎:“可能真得像老爹说的那样,非你俩一起加入不可吧。不过咱也不用急,等你伤势养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就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做一下姑妈和朱诗雨的思想工作吧。”
钟亦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
陈擒虎:“对了,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声。昨天晚上的袭击,是宋福提前和我通风报信,我们才有一点点准备和反击的时间。”
“宋福?”钟亦惊讶地道。
“你也很意外吧?我也是。我就提醒你一下,他是有前科的,一次的忠心,并不能抹除他之前的劣迹。”
钟亦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
回到单人病房,钟亦考虑了一会儿,给宋福拨去一个通话。
半个小时后,宋福急匆匆地敲开钟亦的病房,手里还提着一大篮子水果,篮子里插了一束鲜花,别提多醒目。
“老大,我听说你被送去医院,着急了一个晚上。还好你跟我打电话了,不然我今晚又要失眠了。”宋福惨兮兮地道。
钟亦嘴角一咧:“怎么,怕我死啊?”
“当然怕啊,现在就您愿意接纳我了。你没了,我也等于没了啊。”
钟亦突然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给陈擒虎通风报信的原因?”
宋福愣了一下,然后羞愧地低下头:“老大,毕竟我才刚跟着你做事,我又有前科。我要是说我对您有多么多么忠心,别说您不信了,我自己都不一定相信。”
钟亦心想,这宋福不会是在这“以退为进”吧。这家伙能傍上海钰薇这个“榜一大姐”,说好话的工夫肯定差不了。
不过这些对钟亦来说不重要。他叫宋福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他变着法给自己表忠心的。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钟亦说着,拿出一卷钱放到宋福面前。
这是整整五千联邦币,对宋福现在的工资水平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
“听说你因为欠下云極拳场的天价违约金,银行账户已经被查封了。”
宋福看着这钱,第一时间没有接,而是问道:“这和现金不现金没关系吧......您给我钱是啥意思啊?”
钟亦把钱扔到了宋福怀里,说道:“赏罚分明,你举报有功。拿着吧。”
宋福刚摸到钱,突然猛地摇头。他迅速把钱还给钟亦,说道:“不不不,这钱我不能拿!”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缺钱吗?除了现金,我也没什么好奖励你的了。”钟亦道。
而宋福坚决不收:“老大,我举报霞社的袭击者,是没什么清高的理由。但我本来就是在你手下做事的,保护您是我应做的事......总之,您给我这钱的理由,我不能认!”
宋福有一句话没说,但钟亦心知肚明。同样的,钟亦的想法,宋福也看出来了。
要是宋福收了这所谓的“举报奖励金”,等于变相承认,他打心底没把自己当钟亦手下的人。而钟亦并不想因为宋福举报有功,而给他更多的信任,所以才想用钱解决。
钟亦看着宋福,换了个说辞:“既然你觉得这理由不恰当,那我跟你道歉。钱你收下吧,就当着是因为我活下来,还干掉了霞社的三个人,高兴才发的奖金。”
钟亦都这么说了,宋福也不好再推脱了。他把这卷钱揣起来放进了兜里,说:“那在您出院之前,我待在这照顾您吧。”
“也不是不行。你回云極拳场一趟,帮我拿几份潘亦尘的比赛录像过来。”
“好。”
......
深夜,钟亦再一次进入了“梦境”。但这一次,他没有在梦中回到海底监狱“恶魔塔”,而是回到了家里。
黑漆漆的家里,只有一道从头顶打下来的灯光。钟亦坐在桌子前,对面坐着一个脸是模糊的老者。
老者把一张卡片缓缓推到他面前,卡片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
“你还好吗?”
钟亦本能地伸手抓卡片,但在他即将碰到卡片的瞬间,他的手停了下来。
钟亦突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