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党是被那张纸条叫过来的。
纸条是祁大牙写的,只有短短两行字:
人在此,速来。祁大牙。
下面一行,是这个厂房的地址。
这几天,姜志党快被逼疯了,他不知道祁大牙和程雪飞究竟在哪,为什么会一起失踪,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在接到纸条的那一刻,即使他想到,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仍然义无反顾赶了过来。
来到厂房外,望着空旷的夜色下,厂房静静地趴在那,如同一只巨大的乌龟,正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一旦他踏进去,这只大乌龟就会闭上嘴巴,用锋利的牙齿把他咬碎,然后生吞进去。
想起这些,姜志党有些胆寒。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他想看看,祁大牙和程雪飞,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枪,给自己壮胆,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一旦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掏枪。
来到厂房正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他又畏缩了。
他几乎能听见他正滑进这只大乌龟的胃里,正被一点点消化着,很快就会把他消化掉。
然而,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他摸出口袋里的枪,牢牢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试图推门。
推了一下没推动。
再使劲。
“哗啦啦”一声巨响,吓的姜志党头发全站了起来。
原来门后放了一大块玻璃,推开门时,玻璃倒地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志党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也被这声音刺激到了。
反正已经暴露了,他猛的推开门,踩着满地碎玻璃,大步走进厂房,举着枪怒喝:
“祁大牙,你给我出来,不要在这装神弄鬼!”
偌大的厂房内,无人应答。
只有他的回音,在四壁之间来回冲撞。
“祁大牙!程雪飞!”
余音绕梁,经久不息。
姜志党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疯子,一个人在黑暗中唱独角戏。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瘆人的孤独感,子弹上膛,“砰”,放了一枪。
枪声也有回音,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微弱,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姜志党本来还有点胆怯的,但枪声激发了他潜藏已久的野性,他走进厂房,吆喝道:
“快出来!”
然而,不论姜志党如何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厂房依然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动静。
姜志党忽然笑了:
“他XX的,老子一定是疯了,才会上这个当!”
姜志党用枪砸了下自己的
头,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上当!
他转身要走,忽然之间,眼前一闪。
灯亮了!
姜志党猛地回头,就看见厂房中间,亮着一个明晃晃的灯棒。
乍然出现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
姜志党随即又举起手枪,给子弹上膛。
就听一个从广播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说:
“姜志党,你这招栽赃嫁祸、一石二鸟,真叫人大开眼界!”
“程雪飞,你竟然还活着?!”姜志党抬起枪,循着声音找过去。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姜志党故意引程雪飞说话,想找到程雪飞的藏身地点。
“我玩什么把戏?应该问,你玩什么把戏?”
姜志党四下里看不见程雪飞和祁大牙的身影,但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似乎藏在一排铁架子后面。
他举着枪,小心翼翼朝铁架子靠近,一边发问:
“祁大牙呢?”
“你放心,祁大牙也活的好好的,在我手里,我还得留着他当证人,给我证明,是你雇他杀了我。”
“不,不是我雇他杀你,是钱途,祁大牙是钱途的表弟,是钱途让他杀的你。”
程雪飞冷笑:
“都这时候了,你还
装什么无辜?你先是怂恿钱途找他表弟祁大牙,让祁大牙教训我一下,但随后,你又私下里找到祁大牙,许诺他,只要杀了我,事成之后,你会给祁大牙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等事情告发后,公安一定会查到钱途身上,到时候,公安必定以为,是钱途买凶杀人,让他表弟祁大牙把我杀了。钱途这个冤大头,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是你在背后借刀杀人,让他当替罪羊。”
姜志党顾不得程雪飞说的都是实话,趁着程雪飞说话的工夫,快速奔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到那用枪一指,却发现,在一个货架上,放了一个有线广播,声音正是从那里边传来的。
他XX的,被耍了!
好狡猾的女人!
姜志党彻底怒了,举枪狂喊:
“对,是我让祁大牙杀你的,他这个废物,没能杀的了你,我亲自动手!”
说着,砰,又是一枪。
“我要先杀了你,再杀你两个孩子,我要亲眼看见姜鸿宇生不如死的样子。”
说着,姜志党诡异地笑了:
“我只恨我下手晚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的死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