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月朦胧。
空气里,带着股潮气。
姜鸿宇借着时明时暗的天光,一个人来到城北地带,那一片废弃的厂房附近。
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他和另外两名公安,同时蹲守在姜家那栋西班牙式的小洋房。
虽然管涛已经派了两名公安暗中盯梢,但姜鸿宇有种预感,他必须亲自盯着。
自从在理工学院得知,程雪飞失踪之前,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了以后,他就感觉到,程雪飞一定在谋划什么。
这个女人,像她爸程老三一样强悍,是不会轻易认输,不会任人宰割的,她一定在想办法反击!
尽管她没有给姜鸿宇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但姜鸿宇冥冥之中感觉到,他必须做点什么。
而姜鸿宇认为最有必要做的事,就是亲自盯着姜志党,寻找程雪飞有可能留给他的任何可疑的暗示。
他知道,总能等到机会破壳的那一刻。
而这一刻,终于来了——
幽暗的夜色里,那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姜家墙外,往姜家院墙里扔了个东西就跑。
姜鸿宇和公安立马警觉起来。
公安要吹哨子,姜鸿宇一把夺过公安的哨子,扔在地上,警告公安,不要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公安忽然冷静了下
来,这才觉得,差点坏了大事。
姜鸿宇让一个公安回公安局向管涛汇报,让另一个公安继续在这蹲守,看看姜志党会有什么反应。
而他自己,负责追踪刚才那个朝姜家扔东西的人。
姜家所在的这一片花园弄堂,其实属于军.区大院,弄堂口有岗哨,进出都须要盘查。
想要不被盘查,只有翻墙进来。
姜鸿宇一路追着那个影子,来到一堵墙下,眼看着那人要翻墙出去。
姜鸿宇迈开长腿,旋风一样扑过来,把那个人拽下。
那人从墙上跌落,屁股着地,疼的哎哟乱叫。
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不大。
姜鸿宇用膝盖压住那人心口,那男人顿时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姜鸿宇扯下男人的口罩,此时正巧一片天光洒在那人脸上,姜鸿宇万分震惊地认出了那张脸:
是他——那个叫何聪的人!
何聪胸口被压,疼的龇牙咧嘴,无法呼吸。
姜鸿宇挪开膝盖,问:
“为什么是你?”
何聪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又缓缓吸了一口。
姜鸿宇顾不得去想别的,抓着何聪的领子,问:
“你知道她在哪是不是?快说!”
何聪眼神慢慢聚焦,聚焦在姜鸿宇脸上,喘息着说:
“别别,别动手,我和你
是一伙的!”
“是她让你来的,是不是?”
“是!”
“她在哪?”
何聪仰躺在地上,双手抱住姜鸿宇的手,生怕姜鸿宇把他掐死,一个劲央告:
“你放心,她目前很好,你先松手,咱们松手说话!”
姜鸿宇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气,语气恶狠狠的:
“听着,何聪,我没时间跟你啰嗦,告诉我,她在哪!”
“我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先松手?”
姜鸿宇只好松了手。
何聪从地上坐起来,大口喘息,低声骂骂咧咧的:
“真鸡儿刺激——”
姜鸿宇没时间听何聪骂娘:
“告诉我,你刚才往姜家扔了什么。”
“是,是一张纸条。”
“谁写的纸条,写给谁的?”
“是一个,叫祁大牙写的,写给姜志党的。”
“纸条谁给你的?”
何聪像告状一样,气哼哼地说道:
“谁,还能有谁,当然是你那伟大的老婆!”
姜鸿宇听到自己老婆还活着的确切消息,下意识地长出一口气,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落下了!
可是,他不理解,纸条是祁大牙写的,却是程雪飞拿给何聪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何聪像是猜到了姜鸿宇的疑惑,凑近了姜鸿宇,小声说道:
“——”
姜鸿
宇听完,松开何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主动向何聪伸手。
何聪望了姜鸿宇一眼,惊魂未定的,把手伸出去。
姜鸿宇一把拉起何聪。
两人一起翻墙。
姜鸿宇身形潇洒的落地。
何聪活像一只扑腾的小笨鸡,扑棱半天才从墙上下来。
落地后,何聪双手扶住膝盖,还在喘粗气,姜鸿宇已经大步离开了。
姜鸿宇踩着浓重的夜色,来到城北江边这一片废弃的工厂附近。
说是废弃的工厂,其实是还没正式起用的摄影棚,半年前,申城电影制片厂想要搭建一个摄影棚,看好了这块地盘,于是租了下来,准备用来拍电影。
姜鸿宇来到这里时,黑漆漆的夜色下,这个地方,就像传闻中闹鬼的老宅一样阴森。
大铁门半敞着。
姜鸿宇闪身进了院子。
里面有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