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英雄呆呆望着程雪飞: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对付老猢狲?”
“办法暂时还没有,不过,你到底犯了什么作风问题?”
一提起这个,葛英雄就满脸颓败。
他丢下麻袋,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我本来不想说的,对谁都不打算讲,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帮我分析分析。”
葛英雄就把他和郑桂香的事说了。
他说他和郑桂香是高中同学,这些年,每个月都托一个叫张菊的女同学,去给郑桂香送几块钱,以缓解她们母女三个生活上的困难。
这事本来很隐秘,没人知道。
或者说,没人知道是葛英雄在给郑桂香送钱。
但是前几天,张菊突然找到他,说他表妹于红梅去找张菊打听这件事。
张菊不知道表兄妹两个之间的嫌隙,就把事情都说了。
“我奇怪的是,红梅怎么可能知道我给郑桂香送钱的事?”
程雪飞的脑子,一时还没从葛英雄和郑桂香之间的关系中回过神来。
顿了几秒钟,才说:
“也许,是孙家的人告诉她的。”
“可是孙家的人又从哪知道的?”
这个问题,把程雪飞问住了。
但她确定的一点是,消息肯定走漏了,问题的关键就是,在哪个环节上走漏
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有,有个词叫隔墙有耳,你确定,这么些年,你能瞒得住所有的耳目?”
葛英雄眨了眨眼睛,陷入了思索。
程雪飞又问:
“你跟这个叫张菊的,每次在哪接头?你总得把钱交到她手里吧?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被别人听去了?”
葛英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办公桌对面的那个座位。
那是路馆长的位置!
程雪飞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路馆长的座位。
程雪飞对路馆长这人不甚了解,这人平时话不多,有些木讷,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但程雪飞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这人比较贪财。
其实谁都贪财,只是程度不一样。
有的人能藏的比较深,不让人察觉。
可路馆长显然不会隐藏,因为每次来分票房的时候,路馆长望着那一沓沓钞票,总是两眼放光,一副要流哈喇子的样子。
再看路馆长平日的穿着打扮,一件衣服能从夏天穿到秋天,再从秋天穿到冬天,一看就是家境不太好,或者负担比较重,平日过的比较抠唆。
当他面前出现了这么多钱以后,内心肯定无法淡定,也很难拒绝金钱的诱惑。
也许会在账目上做点手脚,捞一笔外快。
古今
中外,只要是跟钱打交道的,很难杜绝贪.污腐.败的现象。
即便有强大的法律监督,都很难杜绝,更何况录像厅目前仍处于创业初期,没有任何条文规定,也很难确定责任。
程雪飞对此有了心理准备。
只要路馆长胃口不是太大,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的忽视这个问题。
可是,眼下,这个路馆长,大概是不满足于现状,胃口大开了。
路馆长大概幻想着,等把葛英雄挤走了,程雪飞就失去了支持。
到时候路馆长就能趁机提条件了。
路馆长肯定清楚他们和孙副县长在打游击战,所以干脆投靠了孙副县长,想借着孙副县长的力量,打压葛英雄。
这傻老头,显然走错了棋。
他也不想想,一旦被孙副县长拿捏在手里,肯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连现有的这点灰色收入都被压榨的一干二净!
这时,连葛英雄也几乎确定了,大概就是路馆长捣的鬼。
两个人在同一个办公室,张菊来找葛英雄时,很有可能不小心被路馆长偷听到了什么。
葛英雄恨自己太大意了。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路馆长会拿这件事去跟孙副县长邀功献媚?!
葛英雄攥起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这
姓路的老王八蛋!跟他一个办公室这么多年,竟然会出卖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从录像厅捞到的好处还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会计那点花花肠子,我只是懒得戳破他,想给他留点面子罢了,他居然这么贪心!”
“先别激动,不要被别人听见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好像是路馆长来了。
程雪飞立马给葛英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果不其然,路馆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此时路馆长大概还不知道葛英雄已经辞职的事,所以看见屋里的麻袋时,稍微有点吃惊,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程雪飞担心葛英雄在气头上,当面跟路馆长撕扯,所以赶忙开口,笑盈盈地问:
“路馆长,今天这么冷,屋里怎么不生炉子?”
路馆长讪笑了一下:
“肯定是老刘偷懒,我这就去喊他过来生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