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西埠乡的中小学如期开学。
家玉家宝也终于挎上心爱的小书包,走进了学校。
现在他们已经渐渐熟悉了乡镇的生活。
乡镇虽然算不上多富裕发达,但总比乡下好一些。
在村子里,除了拖拉机,一年也看不见几辆汽车。
但在乡里,只要坐在照相馆门口,就能看见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不仅有牛马骡车,还有来回奔波的大卡车、公交车,甚至能看见小汽车。
因为西埠乡中心大街这条路,是县与县、县与市之间的交通要道,所以来往车辆比较多。
对孩子来说,光是能看到这些形形色色的汽车,已经算是开了眼界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可以每天看见爸爸,能吃到爸爸做的饭,还能听爸爸给他们讲故事。
他们好喜欢现在的生活呀。
家玉家宝开学的同时,西埠中学也开学了。
开学前一天,程春生和二大爷家的双胞胎兄弟程友民、程友强一块背着铺盖卷和粮食衣物步行回到学校。
程春生早就盼着学校开学,他要好好吹嘘一下,自己去过国营饭店吃饭,而且有乡里的干部请他喝啤酒的事。
以前都是听别人吹牛,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
展开话题,就被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吸引住了。
“喂,你听说了吗,咱们的汪老师那个对象,就那个经常到学校找汪老师的那个,居然怀孕了!”
“啊?我早就说吧,这两人早就睡上了!你看!”
半大的小屁孩说起这些话题,老练的就像自己也经历过似的。
“你别急,听我说完,汪老师对象怀的孩子,根本不是汪老师的!”
“你怎么知道,汪老师告诉你的?”
“我二叔告诉我的,我二叔年前赶集,亲眼看见汪老师跟他对象去领结婚证,结果被一个老太太拦下来,说汪老师的对象是她儿媳妇,她儿媳妇已经怀孕了!”
“我也听说了,原来汪老师的对象,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汪老师也太惨了吧!”
一群孩子议论纷纷,程春生也被吸引了,他上去问:
“你又胡扯的吧?”
“骗人是孙子!”
这么狠的话都说得出来,看来是真的了。
后来双胞胎兄弟来找他,也跟他说起这事,说其他年级也在讨论汪老师。
很多人都看到,汪老师被他对象的男人打了。
程友民还小声嘀咕:
“我还听说,说汪老师的对象,其实是咱们乡里民兵营长的表哥的媳妇。咱
们乡现在的民兵营长,不是你姐夫吗?”
程春生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年前跟姜鸿宇、黄博华一块去饭店吃饭,饭桌上,那几个人———包括他哥哥程立夏,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原来就为这点无聊的破事?!
真拿他当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
程春生顿时有种被人轻视的不爽。
郁闷呐。
汪老师这点算不上多离奇但是很有嚼头的事,经过学生这么一宣扬,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大家一边嘲笑汪老师被女人欺骗,一边也难免有点同情他。
本来嘛,汪老师的个人问题就是学生们常常议论的话题,这下听说他被人骗的这么惨,更有的说了。
但汪老师似乎没怎么受影响。
他依然故我地出现在校园,夹着备课簿,兢兢业业的给学生上课。
课堂上,所有同学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他也全不在乎,一门心思讲课。
汪老师对同事也绝口不提他对象的事。
仿佛汪老师已经将那段记忆整个忘了似的。
有一天课间,程春生正跟同桌一块看小人书,有人过来叫他,说汪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程春生吓了一跳。
像他这种门门功课都在及格线挣扎的学渣,进办公
室能有什么好?
更叫他好奇的是,汪老师也不是他的班主任,只是带物理和化学这两门副课,怎么会认识他?
莫非,因为他的前任姐夫是汪老师的对象的丈夫的表弟?
可是,这拐了一百道弯的关系,跟他也不怎么相干啊?
程春生有些忐忑地来到汪老师办公室。
汪老师笑容可掬地抬起头看他,用食指往上抬了抬眼镜,问:
“程雪飞是你姐姐?”
“嗯。”
汪老师笑着点点头,打量着他的长相,说:
“姐弟俩长的都很漂亮,以后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尽管来找我,我看你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脑子很聪明,只要肯认真学,还是能考上高中的。”
程春生只是点头。
汪老师突然对他这么好,他还真不适应。
汪老师不会受刺激了吧?
但是,受了刺激为什么不找别人,单单把他提溜出来?
汪老师认识他姐姐?
汪老师见他不说话,就让他回去了。
等放了学,吃过饭,程春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