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谢过王乡长,把钱揣进口袋。
告辞了王乡长,跟黄博华一起出了办公室。
黄博华暗暗羡慕道:
“雪飞,我们乡长可是出了名的抠门,没想到这次对你这么大方!”
程雪飞也想数数究竟有多少钱,就来到黄博华办公室。
把门一关,站在门后,把信封掏出来,打开一看:
全是崭新的大团结!
“嚯——”
黄博华忍不住发出惊叹。
程雪飞点了点,居然足足五十张:
五百块!
程雪飞和黄博华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傻眼。
“这是我小半年的工资呢!”
黄博华不无艳羡地说。
程雪飞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天降横财,不会有什么坑吧?
看王乡长那抠唆的气质,怎么可能一次给她这么一大笔奖励?
程雪飞一下觉得这笔钱来路不正,又后悔不该接下这笔钱。
几十块也就罢了,五百块。
多的不正常!
黄博华见程雪飞满脸犹豫,一咬牙,一狠心,道:
“雪飞,你尽管拿着吧。这钱要是别人给你的,说不定有诈。但我们乡长是个正派的人,没什么歪歪心眼,你就放心吧!”
黄博华说的是事实。
这钱,换成任何其他的人,黄博华都觉得是故意用钱勾引程雪飞,打程雪飞的主意。
不过王乡长五十多岁,一把年纪,老实本分,肯定没那方面
的意思。
而且这钱是当着黄博华和林秘书的面,堂堂正正给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确定?”程雪飞仍然不放心,“博华,如果这钱有猫腻,我是不会要的,我自己能挣钱,没必要拿这不义之财,拿了我心里不踏实。”
黄博华再次在心里衡量半天,郑重点头:
“放心吧,这钱绝对清白。有我在场见证,王乡长不会胡来!”
“你保证?”
“向伟大的领袖保证!”
说着,黄博华转向办公室里一张领袖的头像,信誓旦旦的样子。
程雪飞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又把信封小心揣进兜里。
装完,又特地检查了下口袋破没破。
这么多钱,千万不能丢了!
黄博华给她倒了杯热水。
喝水时,黄博华神情不太自然,悄声问:
“那个,雪飞,那天喝酒,你是不是给我们照相了?”
程雪飞抬眼望着黄博华:
“林秘书说的,还是姜鸿宇说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程雪飞努力维持着嘴角,不让嘴角上扬,语气平静地说:
“对啊,我是照了,留个纪念而已。”
黄博华苦笑:
“你故意的吧?这又没别人,你就说实话吧。”
程雪飞这才没绷住,露出笑意:
“放心,照片在我这,不会随便传出去的。”
黄博华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你这是抓住我们所有人的小辫子了!”
“博华,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叫抓住所有人的小辫子?就是张照片而已,你别多想,难不成我能拿着照片挨个勒索敲诈不成?”
黄博华知道,程雪飞当然干不出用丑态百出的照片做要挟的事。
不过,这些照片拿在手里,总是个把柄。
以后谁再敢跟程雪飞胡来?!
黄博华说要看一眼照片什么样,程雪飞没有答应。
她安慰黄博华说,她不会拿照片说事的,让黄博华放心。
告别黄博华,程雪飞没在街上多逗留,她兜里揣着沉甸甸的五百块巨款回了家。
既然这钱是干净的,不拿白不拿。
硬要推辞拒绝,反而显得自己虚伪。
回家路上,一直在心底盘算,本来以为过年之前存不到一千块钱,现在突然多了五百块,再加上自己之前赚的钱,已经有七百多了。
还差三百就能达到目标了!
只要存够一千块钱,就先把房子盖起来,不能让父母一直在灶房里凑活。
还有搬家的事,之前自己一门心思都在表彰大会这事上。
现在大会结束,也得开始准备给租住的房子添置点东西,床单被褥枕头脸盆一类的。
还有做饭用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要提前买好送过去,否则到了搬家时就抓瞎了。
有了这
五百块,她手头一下子宽松了很多。
——
再说程雪飞送到照相馆的胶卷,这里面就有程雪飞给那些酒醉的干部们拍的照片。
小王洗照片时没有在意,只是习惯性地把刚洗好的相纸拿出来,到灯下看一眼,确定照片洗好了。
所有照片基本千篇一律,可是,小王把手里洗好的照片放到灯下一看,立马蒙圈了:
这是——
满桌面红耳赤的干部龇牙咧嘴对着镜头傻笑!
虽然画质有点模糊,镜头还有点歪,但一眼能认出谁是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