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起身走出办公室,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水喝了,然后去暗房跟小王一起洗照片。
照片洗好,她带着照片去了政府大院。
来到黄博华办公室,想跟黄博华一起把画册做了,但是一进去,发现黄博华正还在呼呼大睡。
程雪飞拍了拍额头,想起来:
满桌的干部都喝断片儿了!
那这画册怎么做?
她只有照片,没有那些须要汇报的数据。
后来再一想,林秘书好像没喝酒,就带着照片去王乡长的办公室。
果然,林秘书是醒着的。
林秘书见程雪飞进来,神情不太自然,那眼神都变了,仿佛颇为忌惮程雪飞。
难道是自己的酒量把林秘书吓着了?
程雪飞顾不得那么多,跟林秘书一起把画册做了。
林秘书认识照片上的所有人,也熟悉大会流程,就在旁边帮忙提供材料。
程雪飞在画册上粘贴照片,在画册空白地方汇报了此次大会的情况,将汇报材料做成板报的形式。
程雪飞不但美术功底深厚,字迹也娟秀得体、赏心悦目。
画册做完,更是没有一处涂改。
林秘书看了,连连惊叹。
完成制作画册的工作后,天快黑了。
程雪飞赶忙离开,到照相馆拿了给孩子买的糖葫芦,
穿着姜鸿宇的军大衣,骑车回家了。
白天的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路面没有积雪。
只有田野间刚出土的麦苗上染了一层白色。
到家后,天正好黑下来。
刘娥见她穿着快拖到脚脖子的军大衣,就知道是姜鸿宇的衣服。
刘娥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她看出来了,虽然闺女跟女婿离婚了,但这个女婿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知道心疼孩子,心疼雪飞。
这样贴心的男人,可不多见!
刘娥把晚饭端到堂屋:一锅红豆稀饭,玉米面饼,油煎豆腐,凉拌白菜心,一碟萝卜干。
程雪飞把糖葫芦拿给孩子,先换上了暖和的棉裤、棉袄、棉鞋,就坐在桌边端起滚烫的稀饭,呼哧呼哧喝起来。
“对了,”程发达端起饭碗,说,“下午,村支书过来了,把你跟家玉家宝的地分了。”
“分地了?”
“嗯。”
“不是说不着急吗?”
之前程雪飞去大队部迁户口时,大队的干部谁也没提分地的事。
后来程发达去大队部找人说事,大队部的那些干部故意避而不谈,要么就是扯牛皮,对程发达敷衍了事,说今年的冬小麦已经种了,要分地,也得到明年农历五月,把小麦收上来,再分。
这一拖,小半
年就下去了。
程发达心里不乐意,可是也没办法。
没想到,今天下午,程家村的村支书,一改往日的推脱态度,主动登门,满面笑容地说,分地的事,村里已经商量过了,把程雪飞和两个孩子的地先划分出来。
等过完年开春,直接就能耕种了。
是一大块连在一起的良田,那里土地肥沃,地势平坦,而且靠近沟渠,灌溉什么的都很方便。
程发达得知闺女和外孙的地都分到了,心里十分高兴。
可是又很好奇,怎么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态度,今天突然一反常态了。
程发达也不好意思过问,等村干部走了,才跟刘娥嘀咕起来:
嘀咕来,嘀咕去,也没嘀咕出个原因。
等程雪飞一回家,刘娥就问:
“雪飞,分地的事,是不是你找乡里的干部说情了,所以村里才这么痛快地把地分给你,足足分了四亩地,而且还是连在一起的肥地!”
程雪飞放下饭碗:
“妈,你想多了。为了这几亩地,值得我去找乡里的干部吗?
再说了,我有多大的脸,能让乡里的干部听我的?”
刘娥听了,好奇道:
“那就奇怪了。”
程发达稳坐桌边,不急不缓地说:
“不管了,反正地分到了,明年我就
去看看那块地,看看开春了种点什么,提前准备点种子。”
刘娥立马建议:
“腾出一亩,种点黄豆和豌豆吧,再来一亩花生——”
家里多了四亩地,对程发达和刘娥来说,是件大喜事。
对于靠土地吃饭的农民来说,土地就是全家人的根!
没有地,全家人肯定得饿死。
程雪飞无心去考虑这几亩地到底该种什么,她看了看两个孩子,正抱着酸甜的糖葫芦吃的有滋有味,就把孩子喊过来,让他们吃饭。
另一边,乡里的那些干部们,酒醉之后,一觉从中午睡到第二天。
睡醒以后头痛欲裂,昏昏然想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跟程雪飞一起喝酒,饭还没吃几口,大家伙都醉了。
王乡长睡醒了去上班,进了办公室,林秘书把做好的画册呈上来。
王乡长看了,连连夸赞:
“这个小程,还真有两把刷子!”
林秘书讪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