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把干部抬出来,扔进拖拉机后车厢里。
车厢空间小,干部们互相堆叠。
姜鸿宇亲自开着拖拉机,带着两个民兵,把干部送回各自单位办公室。
另外有几个干部的家就在大街上,姜鸿宇把这几个送回家。
来到粮站站长于大荣家门口,刚要敲门,门开了。
于大荣的闺女于红梅正好要去上班,猛然抬头看见身姿笔挺的姜鸿宇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脸红了。
“你好,是于站长家吗?”姜鸿宇问。
于红梅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口吃道:
“呃,我爸,我爸不在,去吃饭了。”
“我知道——你爸喝醉了。”
说着,姜鸿宇转身朝拖拉机的车厢望去。
于红梅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姜鸿宇脸上挪开,等看见拖拉机车厢里四脚朝天的于大荣时:
“爸——”
于红梅跑到车厢旁边,焦急地推了推于大荣。
姜鸿宇说:
“于站长没事,只是喝醉了。”
于红梅又急又气:
“怎么能喝成这样?”又转身朝屋里喊,“妈,快来,我爸喝醉了!”
姜鸿宇和另一个民兵把于站长抬下来,抬进门时,于大荣的媳妇葛群花走出来,一见于大荣横着进来,还
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幸,失声尖叫:
“啊,老于!”
“没事,喝醉了。”
姜鸿宇把于大荣抬到屋里床上,葛群花骂道:
“这狗熊,怎么不知道少喝几杯,非喝个烂醉——姜营长,多亏你,喝口水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
姜鸿宇把人送到,没有多留片刻,转身就走了。
葛群花和于红梅把姜鸿宇送到门外,看见姜鸿宇开着拖拉机走了。
姜鸿宇一走,葛群花赶忙转身,骂骂咧咧地回屋去看丈夫。
只有于红梅还呆呆站在门口,望着拖拉机出了巷子,消失在视线里。
那颗心没来由地砰砰直跳。
好英气果决、潇洒利落的男人!
————
程雪飞在照相馆的办公室里昏昏睡了一个小时。
被冻醒了。
醒来后头脑作痛,但她仍然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帮干部叫她去喝酒,但是都被她喝翻了。
对付这种人,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经过这一次教训,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再找自己喝酒了?
她摸了摸相机,恍惚记得把那些人醉酒的样子都拍下来了。
不知道拍的怎么样,有没有模糊?
想到照相的事,就又想起姜鸿宇似乎
也去了——
姜鸿宇喝醉了没?
喝了几杯?
照相时,有没有把姜鸿宇也给照进去?
想不起来了——
她口中干渴,下床穿鞋,准备去倒点水喝。
一拉门:嗯?
拉不开?
被锁了?
程雪飞心中大慌:完了,还是掉坑里了,不应该啊!
她赶忙检查自己的衣装,摸了摸腰带,试了试毛衣里面的小背心,都在原位,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她拍门道:
“有人吗,王哥,王哥!”
小王听到动静,快步跑来:
“小程,你醒了?”
“王哥,给我开门。”
“不行啊——”
“不行?!”
“我没有钥匙,钥匙在唐国强那。”
唐国强?
神特么姜鸿宇!
千妨万防,居然没防住姜鸿宇那狗东西!
“他为什么要锁我?!”
“说是怕你乱跑——”
靠,狗男人,怕我乱跑?不知道是谁疯的大街小巷地乱转,竟然还说别人乱跑?
“姜鸿宇他人呢?”程雪飞问。
“走了。”
“走了?!”
小王听出程雪飞愤怒的话语里仍然带着醉意,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紧走吧:
“小程,你再等等,我先进去帮你洗照片了哈。”
“王哥,王哥,你
帮我把锁撬开!”
小王为难道:
“不行啊,这是照相馆的锁,我怕我撬坏了要赔钱。”
“一把锁而已,我替你赔。”
“还是不行啊,万一要追究责任,这责任你没法帮我担。”
说着,小王就钻进暗房里去了。
程雪飞气闷地待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满脑子姜鸿宇万箭穿心、七窍流血的画面。
她等的心急,干脆又回到小床上躺着。
快要睡着时,门上的锁开始响动。
姜鸿宇那狗贼终于来了!
程雪飞余怒未消,懒得睁眼,索性就这么躺着,假装睡着。
门开了,一阵寒森森的凉意袭进屋里。
姜鸿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程雪飞正要睁眼质问,姜鸿宇却帮她把被子拉了一下,将她盖好。
盖你妹啊!
程雪飞准备睁开眼骂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