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补偿二根。
当初, 他得知二根被差役抓进大牢,险些没被吓死,后来为了保全姚春花和一大家子,他选择了逃避。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袁广田心中不是不愧疚的。
二是补偿他爹。
那会儿, 他爹让他休了姚春花, 他舍不得十几年的夫妻感情, 第一次违逆了他爹的意思,把袁长山气个半死, 后面更是心存死志。从那以后, 他这个当儿子的, 几乎每时每刻都活在气死亲爹的恐惧之中。
这件事中,他上对不起生他养他的亲爹,下对不起乖巧懂事把他当做依靠的儿子。
所以,这一次,既然他们都想过继,那便依了他们, 希望多少能弥补点之前那件事给他们造成的伤痛。
见袁广田主意已定,事情再也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姚春花只好听之任之, 在其他事情上作妖。
办好过继手续的当天, 李俏俏和袁长山一脸喜色地回来,甫一进门,便见姚春花面色不善地迎了上来。
“孩子他爷,小叔子有了孩子,上了族谱,不会还想名正言顺地分我和孩子他爹的家产吧?”话里话外, 满满的阴阳怪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袁长山根本不屑于跟她计较,“不要,不就几间房、几亩地嘛,当谁稀罕呢!”
姚春花多敏锐,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不对。
“他爷,你可不能偏心啊,小叔子说是上了族谱,可这些年到底是我和孩子他爹在供养你,你可不能拿自己的私房贴补旁人啊!”
听死老头子这口气,他的私房应该还不少。家里的房子和地他都看不上,那得是多少银子?得有上百两吧?话说,他都藏在哪儿了?怎么这么些年下来,自己一直没发现?
“呵!我老头子有多少私房你心里不清楚?你要是不知道我有多少私房能任由我躺在那里等死?”袁长山最瞧不上儿媳妇见钱眼开的模样,为了钱,自己的亲骨肉都能说卖就卖。
“孩子他爷,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这些年,家里的大事小事哪一样不是我操持的,我真是劳心劳力还讨不着半句好。忙孩子,忙田里,忙这样,忙那样,有时候是真的顾及不上你。再说了,我一个儿媳妇也不好过多插手你的事,只能等孩子他爹回来,让他去弄。”姚春花解释道。
“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袁长山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反正以后也麻烦不到你。”
“孩子他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姚春花诧异道,“什么叫以后麻烦不到我?”
她指着一旁的李俏俏,“难不成你还指望这个小崽子给你养老?”
姚春花知道李俏俏手里有钱,估摸着是回来的时候,前头县太爷或者县令夫人给的路费剩下的。
她不觉得对方能给李俏俏多少赏赐,毕竟这家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刘少爷的舅舅送了银子过去,那也是用一点少一点,怎么可能便宜了李俏俏。
所以,即便李俏俏回来之后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药买鸡,姚春花也没惦记过她手里的几两碎银子。满心都想着,等小崽子的钱花光了,吃住都要靠家里了,看自己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我怎么了,我不能给我爷养老么?”李俏俏翻了个白眼。
“你先养活你自己再说吧!”姚春花看见她就烦,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忽地一笑,“话说,你现在是我侄儿,总不好一直吃大伯家的,住大伯家的吧?”
李俏俏问道,“嗯?你想说什么?”
“白吃白喝肯定不行,我们家可没有给别人养孩子的爱好,所以,要么出钱,要么干活出力。”姚春花一脸得意道。
“那可真是要让您失望了,我不出钱,也不干活。”李俏俏脑袋一歪,十分无所谓道。
“那你就给我滚出去!”姚春花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总觉得她在挑衅自己。
“滚就滚,这里又不是我家,你求我我都不想留下来。再说了,这可是用我的卖身钱盖的,住在里面我还嫌瘆得慌呢。”李俏俏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她看向姚春花身后的袁三根,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不怕吗?指不定哪天就被卖了。”
见李俏俏又吓唬袁三根,姚春花真是撕了她的心都有了,“现在就给我滚,立刻滚,马上滚!我不想在我家的地盘上看到你。”
说来也怪,明明都是她生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姚春花对二根就是疼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下二根以后,她就去刘家做奶娘的原因。
确实,袁家五个孩子,除了二根,其他四个都是她亲自奶大的,感情上就有了轻重先后。
李俏俏本就没拿这里当家,时刻准备走人,几乎没有什么行李要带。倒是袁长山东西挺多,不过大多都是些破破烂烂的旧物件,一看就是年代久远,可能是为了睹物思人,纪念亡妻。
她让袁长山不要着急,一件一件慢慢收拾,她去阿金爹那儿把马车驾过来。
袁长山嘴上答应着,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倒不是担心被儿媳妇赶,而是怕李俏俏回来的时候,他还没好,耽搁了时间。
袁广田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熟人,说了点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