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你放肆!”
李从厚一声暴呵,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他是天子!
“那包药不是毒药,不过是能让人滑胎的打胎药,褚夫人的死与我无关,是她……”
苏婉儿一指靖宝。
“是她这个贱人,也是她……”
手又指向谢澜。
“是她们合谋杀了褚夫人,哈哈哈哈……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哈哈哈……我是清白的。”
苏婉儿双目血红,笑声尖厉,似疯了一样。
一个疯癫女人的话,谁会信!
苏秉文怒声道:“原来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笑声戛然而止。
苏婉儿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哥,你在诓我?”
“沈姑姑什么都没有说,”
苏婉儿不敢相信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用计让她现了原形。
这就是报应吗?
“哥,我不过是想打掉那个孩子。你什么身份,谢澜什么身份,她怎么配替你生孩子?”
苏婉儿轻轻笑了:“只有我,我才配!”
“……”
死寂!
窒息一般的死寂!
所有人的眼里,毫无意外的都是惊惧。
苏秉文更是惊惧到了胸闷,反胃,后背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
苏婉儿得意的看着他:哥,能当着你的面,把这话说出来,我就没白来这世上一
遭。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岁?
六岁?
还是更早?
“婉儿,女人这辈子最要紧的,就是要找个男人依靠,要么有权,要么有钱,最不济也要疼你,千万别学你娘,给人做妾。”
这话,是亲娘临终前说的。
她刚满三岁,换了别的孩子,根本记不住。
她不一样。
她记得牢牢的。
到了嫡母身边,她事事小心,饭不敢多吃一口,话不敢多说一句,饶是这样,嫡母看她的眼神始终淡淡的。
她知道为什么。
生母在世时,心机重,有手段,父亲宠着这一个,自然冷落那一个。
“母亲既然把她养在身边,不如就当亲生女儿来养,否则是你别扭,她也别扭,父亲也别扭。”
“隔重肚皮隔重山,养不熟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养不熟,你待她好一分,她自会还你一分。”
“我是怕她和她亲娘一样,肚子里都是弯弯绕。”
“那你就多教教她。”
母子二人在屋里说话,她躲在窗外偷听。
这一听,她入了魔道。
书上说,入了魔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疯,要么死,她其实早就疯了。
不疯的话,怎么会乱伦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
疯了好啊!
这世道谁不疯呢?
“我,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
个孽畜啊!”苏太傅气得捶胸顿足。
贵为帝师,一辈子教书育人,受天下人尊敬,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天理不容的龌龊事。
“父亲!”
苏婉儿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你读了那么多书,收了那么多的学生,可你知道我和大哥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苏太傅一惊,脸色煞白。
“你不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家国天下,只有朝政。
我亲娘死,你半滴眼泪也没有,我嫡母死,你在灵堂守了一个时辰,就和你的学生去书房讲学论道,你有心吗?
她们替你生儿育女,到死心里眼里装的都是你,你对他们有情吗?”
苏婉儿摇摇头,“半分都没有。”
“你,你……”
苏太傅捂着胸口,煞白的脸瞬间又涨得通红。
苏婉儿再次把目光看向苏秉文。
他不会!
身为大哥,他永远疼我怜我,这份血缘关系至死不会变,比着世俗的男欢女爱不知道纯净多少倍,不知道天长地久多少倍!
所以!
我才爱他啊!
“皇上,赐她死,赶紧赐她死!”苏太傅连声怒吼。
李从厚眼下是两抹萧索的青色,嗓子眼里死死地提着一口浊气。
他起身走到苏婉儿面前,一把拧住她的手腕
,厉声道:“朕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苏婉儿眼睫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皇上,你想听真心话吗?”
李从厚一怔。
“与其在这冰冷的殿里,等着盼着你大发慈悲,昙花一现的临幸,我不如去死!”
李从厚因为愕然,整张脸显得有些无措。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
江山?
一个个的都要抢!
女人?
她们表面臣服,内里算计。
连我这个人,都不属于我李从厚,只属于朕。
这就是所谓的孤家寡人?
“皇上,皇上……”
就在这时,小内侍呼天抢地的冲进来。
“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