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苦点累点没事,就是可怜了擎儿……一提擎儿又央了一大串儿,还说老爷子偏心,最偏你,气的老头砸了话筒,说偏你偏到祖国脚底下去了。”
“之后就得拿我撒气,拐杖指着我,说当初说好了送你出国疗养,怎么就一转眼把你拐乡下去了?我说人在乡下一不愁吃二不愁穿的,还有人亲外婆照顾着,亏待不了您亲孙子,可放了心吧。瞅瞅,每次一给你打电话就给我店脸子,我为了你在老头那吃了多少苦?”
颜琛说完摇摇头,啧了口酒,看了陆言一眼,继续说——“说着四叔呢,怎么跑题了……哦,说他干脆避开老爷子,通过别的途径到处打点,可他陆怀棠的姓在哪呢,谁敢越过老爷子搭他?前不久跟前正好出一空缺,我估计他也盯了好久,可老头愣是把你爸提回来按这坑里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颜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别说了。”
陆言握紧了拳。
“你父亲去世……确实是个意外,只是这意外对四叔来讲是天大的利好,于情于理,他也就回来了,而且顺理成章的填了坑,尽了孝。”
“别说了!”
陆言手一扬,手边的玻璃杯应声落地,瞬间碎成几瓣,逆着头顶打下来的薄光,深深刺痛着他的眼。
颜琛冷笑一声,看着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这就走了?”
陆言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看心情。”
“陆言,”颜琛摸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在指尖转了转——“最多,我再给你半年。”
陆言转身就走。
“就不关心关心我和她说了什么吗?”
他刹住了脚步。
心跳猛地向胸口撞去。
“颜琛,你和我之间的事,最好不要带无关的人下场。”
他背对着他,说完,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
颜琛咂咂嘴:“无关?”
他点燃了香烟,轻轻吮了一口。
“她挺可爱的,就是比我想象中的差点意思……我还真当你捡着宝了呢。”
烟雾散开,弥漫在眼前。
“放心,我真捡着宝的那天,一定会亲自带到你面前。”
颜琛大笑几声。
“想想我施加在阿橙身上的酷刑……还真是非常期待那一天。”
那男孩,眉眼里瞬间燃起的恨,激烈的如同燃烧着的熊熊大火。
却只一秒,终是隐忍了,连带着喉咙里的尖刺狠狠咽了下去。
“陆言。”
他转身向前,听着身后的他喊了他的名字,脚步却停也没听,直接迈进了电梯。
颜琛吐了口烟,拿起手机,打给他。
waitter为他按了一楼,他听到口袋里的震动,抬眼看着他,直到电梯门缓缓闭合。
最后一眼,他朝他扬了扬手机,笑着看他把手机贴向了耳边。
电梯开始下坠,信号断断续续,在即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他清晰的说——
“哪怕你今天晚来一秒,也许我就信了。”
颜琛临走那天,俞沉过来送他。
在车里,静静等待着他抽完手中的那根烟。
他阖着眸,微微靠在身后,座椅调低了些。
半敞着窗,偶尔伸出手去抖一抖软趴趴的烟灰。
俞沉知道他在想事情,所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出声。
许是他太累了,只是轻轻的一句几点了,嗓音里却透露着无尽的疲惫。
俞沉看了看表,说,五点一刻。
他是八点半的飞机。
从扬城开到最近城市的机场,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他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猛地吸了口烟。
然后趴在了冰凉的方向盘上。
俞沉被飘过来的烟雾不小心呛到,强忍着不适,闷声咳了咳。
颜琛听后,说了声水。
俞沉递给他一瓶依云。
他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便把指尖燃了一半的烟轻轻扔了进去。
“该走了。”
他的司机和随行已经在另外一辆车里待命。
俞沉看着他,粼粼的眼睛,像要溢出水来。
“舍不得我?等这次回来,给你好好放个假。”颜琛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角,那块隐约的淡紫色,终于开口问,怎么弄的?
他想起了陆言,也是在同样的地方挂了彩,于是皱了皱眉。
俞沉却慌张地低了头。
“谈恋爱了?”
他轻笑一声,把手收了回去。
俞沉疯狂的摇着头,不是,不是,他哀求的看着他,他知道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他的眼睛,所以他不能撒谎,也从未对他撒过谎。
“谈就谈了,你这个年龄,对满校园的荷尔蒙没有任何抵抗力,况且我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洁癖,只要给我洗干净了就行。”
“不是的……”俞沉想要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碰触了,却又瑟瑟地缩了回来,他惧怕,惧怕自己在他眼中从此便是肮脏的,即便,在他眼中,他本就如此,从未干净过。
“我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