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团聚,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路过刘家外头,听见冯氏在里头哭,只觉得晦气。
家中没了主心骨,是该哭,可是你也得看看时候吧?大过年的哭,不是找晦气吗?你自家也不吉利啊。
从那日闹过之后,冯氏当真是没生事了,一直都在家里,过年也之间刘大头刘二头出来,这兄弟两个也没了往日的笑模样,到底是死了爹,他们说不难过是假的。
众人还当冯氏真的是转了性子,以后打算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了,谁知她还憋着坏呢,也没有想着要闹事,就是琢磨着如何恶心人。
大年之后,温泉山庄又要准备接待客人了,十八正式营业,已经有不少客人定了院子。
十六江敬雪和胡尚轩带了家中买来的几人上了山去,先前山庄没人,就一直没带他们去,后日就要营业了,这时候要去熟悉一下。
过年山庄也不是没人守着,毕竟离得远,要是有什么事也不得知,就叫了村里的两个闲汉守了,这是村里的两个光棍,都是娶了妻,妻子嫌弃家贫又和离了,他们又没什么地种,也没手艺,平时就四处寻些闲散的活儿。
胡尚轩倒是知道这两个人,守房子是靠得住的,一人许了二两银子,从年前二十五守到正月十六,这么大个庄子,这钱倒是不算多。
对他们两人来说,那是天上掉馅儿饼,本来家中就没人,过年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在这里守屋,还得二两银子,真是好事。
十六他们上山一看,倒是各处都好,胡尚轩又给了他们两个红封,这差事算是完成了。
三福等人头回上山,倒是吓了一跳,只当主家是小富,谁成想庄子竟这么大,真是心中有成算的人,明明出身乡野,却考得功名,置得家业。
他们也是有福,跟了这样的主家,以后可有安稳日子了。
胡尚轩带他们四处看了看,又跟他们讲了平时要干的活儿主要是什么,“只有你们四个肯定是不够的,我们在村里还雇了人,你们也好好相处,别全把自己看轻,也别仗着是主家的人,便看不上人家来做活儿的,要是起了冲突,我只认谁占理,你们只要得理,绝不会因为你们是卖身的下人便让你们顶罪。”
“我和娘子都是不喜生事的人,挑买人手也是选踏实稳重的,挑了你们,只望没有看走眼,都多分心思。”
几人连忙应下,阿寿说道,“郎君放心,再不敢生事。”
没过一会儿,村里帮忙的人也来了,知道这是胡家买的人,也不敢看轻,人家就算是下人,那也是自家人呢,最主要的是知道胡家人的性子,人家可不会为了你打骂下人,不生事端比什么都强。
这两日要将山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将近一个月没住人,各处都沾了灰,事情虽然简单,但是地方大啊,也是不敢拖拉的。
江敬雪这两日都跟着胡尚轩上山,只是胡尚轩不让她动手,只许她四处看看。
众人先还不知,敬雪原先也是什么都干的,勤快得不像样,怎么过了年倒真像个老板娘的样子了。
村中一名妇人笑问,“敬雪可是有了喜?”
直把江敬雪说得红了耳根,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跟往常不一样了,那是该注意一些了。
一时之间众人又是道喜,胡尚轩都笑着应了,这的确是喜事嘛。
又有人看着阿玲,指指点点的,只把阿玲看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她现在头发还没长出来,江敬雪觉得伤口娇嫩,沾了灰不好,她又不肯自己留在家里,就让她戴着头巾,看着是有些奇怪,但是这样周全。
江敬雪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是阿玲,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各位婶子看个脸熟。”
阿玲又问了好,有人说道,“敬雪是该买个丫鬟带着,经营着这么大的买卖,万事自己做,到底不像样。”
江敬雪笑了笑,“也是机缘下买了她,只当我的小妹带着。”
说完,又和阿玲去别处看看,几人低声议论,只说胡家日子是好过,先前冯氏还在村里说人家充大头,说是大户,连个仆人也无,现在看看,人家不就有了吗?
又有人心里琢磨,早知江敬雪要带个小丫鬟在身边,合该带着自家姑娘上门去坐坐的,就是卖了身也使得,反正在村里,也能见着,现在倒是便宜了外人。
费两日工夫把山庄打扫干净,十八这一日就要开门迎客,预定好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住进了定好的院子,直接就泡了温泉,大冬天的,那叫一个享受。
第一天营业就是客似云来,谁看着不高兴,江敬雪笑呵呵的,在山上待一整天,傍晚才和胡尚轩一同回家。
现在家里的地都已经租给了村民种,自家只留了菜地,同时又租着村民的菜地在种菜,经营山庄就是最要紧的一件事,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去种地。
接连几日,生意都非常好,一直到正月二十九,出了个不大不小,却不太好解决的事。
冯氏不知什么时候起,往家中屯了很多纸钱,二十九这一日,她和两个儿子披麻戴孝,在村里撒纸钱,撒得满天都是。
人家看着,定然会上去劝,刘青山都已经下葬了一个月了,这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