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五月十八,江家人才终于得了消息,知道江承业被卷入了人命官司。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死的是县城里一名姓张的女子,张家做了些小买卖,近些年越来越好,家境也是不错的。
张家小姐年方十五,正是该说亲的好年纪了,两月前却被人发现沉尸湖中,这件事在县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张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自家的姑娘没了,那还能轻易算了吗?
尽管查起来有些困难,还是一直盯着衙门,查了两个月,各项证据渐渐浮出水面,牵扯出来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江承业。
他并不是直接杀了张小姐的凶手,而算是帮凶。
张小姐年纪轻,未经世事,一年多以前被人哄骗,一直与那人保持来往,这件事被她瞒得很紧,家里人毫不知情。
张小姐渐渐到了说亲的年纪,自己心里也是着急的,找那人说了好几次,让他上门提亲,见瞒不住了,那人才说了实话,原来自己早已有妻室。
张小姐其实就是涉世未深,被一个骗子给骗了,把那人当成赶考书生,还私下拿了不少银钱给他。
殊不知那人也就是模样好些,略识几个大字,他给张小姐的那些情意绵绵的书信,全是出自他人之手,也就是连同江承业在内的几个代笔。
一个小姑娘,被人哄得团团转,后来实在瞒不下去了,张小姐让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真相,同时也濒临崩溃。
这事儿她是不敢让家里人知晓的,骗她那人毫无人性,不仅是骗钱财,还骗了她的身子,小小年纪,临到嫁人的关头才知道真相,现在说亲也不好说了,如何受得了?
偏偏那人还不肯罢休,想要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就出高价让人写了几封信给张家小姐,言辞激烈,想要刺激她了结自己的生命。
一封信就给十两银子,实在是不少了,江承业和另外一人没有经受住诱惑,提笔帮他写了信。
若张家小姐是因为这几封信轻生,那江承业和另外一人可就是杀人凶手了。
但是那人偏偏还觉得不妥,又和张家小姐见了面,也是在见他之后,张家小姐才不见了踪影,张家开始四处找人。
如今衙门要弄清楚的问题就是张家小姐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虽说江承业都不算直接凶手,但若张家小姐是自杀,他的罪名就要重得多。
相关案犯全都已经缉拿在案,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弄清楚,最重要的人证就是张家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
她们两个是一直跟着张家小姐的,虽然这件事她们两个也被瞒着了,但心里早就有所猜测,事发之后,要不是怕老爷夫人怪罪,不敢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这案子早就已经查了个明白,不至于拖到两月之久。
事情的大概江家已经知道了,现在案子还没有查清,江承业肯定是不会被放出来的,还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呢。
江家几个人垂头丧气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出去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就算是把事情弄个分明,江承业的罪过也是不小的,这是他自己认了的事,如果不是他昧着良心写了那些情信,张小姐也不至于被蒙骗得那么惨。
张氏也算是知道了之前江承业拿出来的那十两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以及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到底是以什么谋生。
小老百姓,日子是苦了些,但是也都知道不能害人命,江承业能做出这种事来,江家几个人其实都觉得心惊,他还读了那么些年的书,怎能写得出那些逼着张家小姐自行了结的话来啊?
江福旺直接就给气病了,“糊涂东西,实在是糊涂啊,这下子可怎么是好?连孙先生也不愿意再插手这事,咱们哪里想得出好法子来?”
他这会儿是真的觉得慌了,以前虽然也总是念叨着江承业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但其实还是等着他考取功名,给江家增光添彩的。
现在功名倒是有了,就是人快不中用了,就算是躲过牢狱之灾好好地出来了,之后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成为江家的骄傲,这么多年的心血可以说是完全报废了。
张氏说道,“眼下咱们的确是想不到好的法子了,只能是在家里等着,看看张家小姐的死和承业到底有多大的关系,若是能无罪当然更好。”
江海忽然想到,“娘,咱们那县太爷不是刘家的亲戚吗?当日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娘也不会当即就被定了罪,如今雪儿和刘家老爷走得近,说不得能替咱们想到些主意呢。”
张氏脸一沉,“你又想叫我去丢人了,老大,你收起这个心思,如今去墨池坝那就是让人笑话的,江敬雪怎么可能帮忙?再者,这件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咱们县太爷没那么好说话,你安心等着承业回来吧。”
张氏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只是她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她可不能再得罪江河一家了。
眼看着大房不成气候,还不赶紧和江河搞好关系,老了真想喝西北风啊?
之前他们老两口那是有意和江河和解的,江河家里有什么事都会过去,算是给他卖个好。
不过江承业眼看着又要有功名了,且在江承家娶亲的时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