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喊话的汉子为首,百姓们都在喊:“官府咋能随便抓人。”
“你们咋不讲理。”
“咱们只是想要安家钱。”
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是官兵和不良人的对手,没几下,二十几个男女老少已经被按在地上,或是被捆成了一团。
黝黑汉子却有把子力气,两个不良人上前不仅没按住他,反而被他用蛮力硬给挣脱了,他一边跟不良人周旋一边对周围的百姓高喊:“他们想黑了咱们,他们不想给钱,跟他们拼了。”
但周围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能应承他,二十几个人只剩他一个人还站着。
岑长倩见高野如此处置,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看官兵抓人时,岑长倩转身进到营造工地已经搭好的井字架后面。
周旋了几个回合后,黝黑汉子还是被四个不良人死死的按住,不良人几下就将汉子捆了个结结实实,高野见局面彻底控制住了,狞笑着朝黝黑汉子走去,他每走一步,他圆滚滚的肚子就一颤一颤的,活似即将足月临盆的孕妇,走到汉子跟前,他一脸的横肉突然绷紧,目露凶光,对着黝黑汉子的脸左右开弓,狠狠抽了四巴掌,犹自不解恨,对着汉子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个王八蛋,该死的刁民,你不是要钱吗?我让你要钱,我让你要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那汉子是个硬骨头,虽被打的鼻青脸肿,却
不肯服软,口中不停的说:“那是朝廷给我们的安家钱,是我们该拿的,我只想要回我们的钱。”
“你们的钱,狗屁你们的钱,那钱上写你名字了,你叫它们一声,它们答应吗?”高野打得累了,停下手,气喘吁吁的说道,随即他转过头,看向其他被按住和捆住的百姓:“还有想要钱的吗?看见了吗,要钱的就是这个下场,谁还想要钱,站出来,让爷认识认识。”
他一边说一边在百姓面前走来走去,拍拍这个脸颊,捏捏那个肩膀,只不过他下手狠毒,被他拍过脸颊都留下了红指印,被他捏过肩膀的人都皱眉龇牙,显然十分疼。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高野还不解气,走到最近的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跟前,又是一通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刚才你不是叫的挺欢吗?你不是喊吗?你不是要钱吗?看老子不弄死你,让你要钱,看你有没有命花,看我不弄死你个老棺材瓤子,弄死你个老不死的。”
那老人本就瘦弱,被这么一打,面无血色的蜷缩在地上,十分痛苦的一手按在胸口,眼见一口气要上不来了,另一只手颤巍巍伸出,似乎在求助。
高野哪里会顾老人死活,撇嘴哼了一声,继续对其他人说道:“看见了吗?还想要钱吗?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即滚蛋,以后别在回来了,高爷我宽仁大度,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对
你们既往不咎,要是不走,也好办,爷我现在就把你们关进牢里,按谋反罪论处,你们别说钱了,小命也保不住,抄家灭门,一个不留。”
说罢,高野一摆手,示意不良人将百姓们松开,百姓们面面相觑,有几个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转身要走。
被按在地上的黝黑汉子急了,大喊:“别走,不能走啊,现在要是走了,以后就再也别想要回咱们的钱了。”
高野大怒,快步来到汉子面前,对着汉子又是一通拳打脚踢,他见旁边有根棒子,捡起棒子对着汉子又是棍棒相加,而且专挑关节脆弱处打:“说,说,我让你嘴贱,给你脸你不要,不要脸的贱民,老子弄死你。”
他肥硕的身体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么大运动量,打了一会,已经是浑身大汗,而倒在地上的汉子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开始还会喃喃自语说着“朝廷给我们的钱”,到后来只见嘴唇蠕动,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高野实在打不动了,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有两个人慢慢的向他走来。
高野缓了一口气,还要打,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你为什么打人啊?”
“哎,还有管闲事的?”高野回身,见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他不认得眼前的年轻人,却认得年轻人一旁的那位官员,那官员名叫杨守愚,跟岑长倩一样,也是工部司的主事,
不过这杨守愚还有一个身份,是新上任的工部尚书杨纂的儿子,这杨守愚在高野眼中,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天上人。
高野连忙上前,一脸谄媚的给杨守愚见礼,杨守愚脸色铁青的哼了一声,高野的所作所为他刚才在远处全看在眼里,但此刻他不能说话,因为旁边这主还没表态。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打人?”那年轻人又问了一遍。
风起长安,唐风传奇(135)慈恩寺雁塔题名。慈恩寺临近曲江,游客可不止有新及第的进士,普通百姓、寻常商贾、应举不中的士子,还有公卿贵胄都会去慈恩寺游赏,题诗留念,聪明的僧人一旦发现有当朝权贵或是文坛名流到寺,都会主动邀请贵客题诗,为寺院增资添彩,以吸引更多游客,所以慈恩寺“题名尽是台衡迹,满壁堪为宰辅图。”满墙的宰相诗作,且不说宰相的诗水平如何,单单那些大名并列墙上,便是何等壮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