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火了之后,东家索性将买卖扩大,原来他只有两间门面,如今他将客栈左右两边都盘了下来,扩大生意,等明年开春之后,应举士子们陆续来了京城,他的买卖又能再上一个台阶。
东方云包下了登科店二楼拐角最大的一间客房,也是最贵的一间房,从这间房推开窗子,就能望见街对面长安县新县衙。
东方云在窗口望了一会,又看了会街景,回身坐在桌案前坐下,他有些口渴,想喝口水,结果发现水壶是空的,叹了口气:“这店怎么做生意的,连点热乎水都不给送。”
一旁的独孤芸正端着一本《后汉书》,听东方云这么一说,扑哧一笑,放下书,淡淡的说:“刚才你可是特意跟伙计交代的,说不叫不让人家上来,怎么现在又说人家招待不周了。你没看那伙计的表情,人家听懂了。”
东方云想着那伙计一脸我明白的表情,竟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这又是个误会。
东方云想喝水,正要喊伙计,门开了,嘲风走进来,人未跨过门槛,话已先入耳:“他们的人进去了。”
东方云旋即站起身,朝县衙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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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长安县衙,前院照常办公,官员胥吏们进进出出,井井有条,但县衙的后院却比往常安静的多,只时不时会有一队官差来回巡弋警戒,这些巡弋的官差并非是县衙的差役捕吏,而是刑部抽调的精干人员,他们的职责也只有一个,保护长安令魏叔琬,一日十二时辰一刻不断的守护在魏叔琬身边,换人不换岗。
“喂,干什么的,说你呢,站住。”一名刑部官差将两个高鼻深目的胡人拦住了,两名胡人一人身穿锦袍,像是个商人,另一个身穿麻布短衫,像是随从,双手抱着酒坛子。
那胡商黄发碧眼,身材高大,见官差拦阻,笑呵呵的点头哈腰,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大人,这是我从西域带来的三勒浆,特意给魏县令送一坛来,之前我的商队在城里遇了贼,过所和市税引子都丢了,多亏魏县令网开一面,知道我们的情况后,给我们补办了,要不我就被市署当成走私犯了,货物要没收不说,还得给我抓起来,小的知道魏县令是清官,不敢送钱,这坛酒是我的一点心意,给魏县令尝尝鲜,略表谢意。”
官差听了,走到酒坛前,凑近了闻了闻,确实是酒味,味道还很香,便也不打开,只对胡商说:“这酒放到这吧,我们算是替魏县令收下了,一会我让人送到伙房去,至于你的好意嘛,回头我们见了魏县令,你留下姓名,我会为你传达到的。”
“小的对魏县令十分感激,清官啊,魏大人能这么为我们外来的商人做主,我们商队里的伙计没有不仰慕的,能不能让我当面向魏县令道谢?”胡商问。
“不行,现在魏县令受伤了,他需要安心养伤,谁也不见。”官差毫不客气的拒绝。
那胡商很为难:“受伤了?怎么伤的?伤的重不重?老爷您通融一下,在下想见魏县令,当面道谢,魏县令是好官啊。”
官差摇头:“不行,都说了不行了。不是我不让你见,是上面有严令,谁也不能见,能留下你的东西已经算是通融了,走吧,你再怎么求也见不到魏县令。”
那胡商还想哀求,却被官差推了一把:“赶紧走,赶紧走。”
胡商不情愿的对随从说:“放这吧,咱们走。”
天色将晚,落日的余辉映红了天边,街上的行人日渐稀少,而稀少的行人中有一多半还是行色冲冲的,这些人都想在夜禁的街鼓敲响前离开长寿坊,回到自己所住的坊。
登科店,嘲风也急匆匆的来到东方云的房间,而此时的东方云正在与独孤芸对弈,棋已到了中盘,东方云执白,虽然整体上势均力敌,但东方云的右下和右上两个角正在被独孤芸进攻,独孤芸的黑子已经打入两个角,若不能吃掉打入的黑子,东方云就得投子认负了。
“门主……”嘲风推门刚开口要说话,见两人下棋,东方云正拧眉思索,没有敢打扰,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着东方云落子。
独孤芸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对着嘲风淡淡一笑,随即手伸进旁边棋盒里,捏起一枚棋子,手指松开,棋子落下,与盒中的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即她又捏起两枚,又松开,又是清脆的两声,然后是三枚,清脆的三声。
她虽然没催,但清脆的声音有节奏的发出,一声又一声,声声入耳,声声真切,东方云明显受到了干扰,他的眉头收的更紧了。
良久,东方云捏着棋子的手终于动了,一枚棋子被打在右下角。
独孤芸淡淡一笑:“可想好了?落子无悔。”
东方云答:“已经落子了,现在也来不及悔了。”
独孤芸仍旧微笑,举起一枚棋子,啪的一声,落子声清脆,东方云一愣,他已经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只想取我一个角!打入两角,只不过是迷惑我,逼我做出选择,望二取一,这才是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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