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逃吗?”陈玄备蹲下身,伸手就去扒守卫的衣服:“我帮你。”
女子见陈玄备没有恶意,收回了横刀,目光中还有些狐疑,却说出了一句令陈玄备十分费解的话:“快离开这,赶紧走。”
“我要帮你离开。”陈玄备坚定的说。
女子显然并不领情,一把推开陈玄备的胳膊,抢过守卫的衣服披上:“这是个陷阱,他们用我来引内鬼上钩,谁对我感兴趣,谁想方设法接近我,谁就是内鬼,你中计了,赶紧跑吧,自己顾自己吧。”
陈玄备这一惊非同小可,瞪大了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他死死的盯着女子的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女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自己想想,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前两天,他们故意把这院里的看守减少,守备放松,我就觉得有问题,昨天你过来,我觉得更不对了,昨天晚上我才想明白,他们这么干,就是为了引鱼上钩,你就是那条咬钩的鱼。”
陈玄备不是笨人,既然有了结论,顺着结论往前回推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一下子就有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问女子。
女子已经到了门口,侧头向院门方向看:“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我是谁,不知道你是有恃无恐还是个傻瓜,趁他们的人还没上来,赶紧跑,别管我了。刚才跑出去那个,是我装病,给我找郎中去了,他很快就会带人回来了,你就是瓮中鳖。”
陈玄备想了想:“如果这是个圈套,那我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既然早有准备,那一定在外边布好了网,我现在走哪边都是自投罗网。”
女子一愣,显然陈玄备的话触动了她,“那你想怎么办?”
陈玄备想了想,看着院外的方向,又瞧了瞧地上的守卫,突然狡黠的一笑:“与其让人家一网捞尽,不如让他们跟咱们走。”说着靠近女子,低声说道:“他们引鱼上钩,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就是鱼,咱们这么办……”
女子听了,欣赏的看着陈玄备:“看不出来,你脑子还挺灵,还挺有办法。既如此,有件事,要托付你,我若出不去,你就去凌云台,把这个交给凌云台房遗直将军,告诉他,我在这。”说着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脱衣服,快步来到东边院墙边那堆草垛旁,那身守卫的衣服已经脱下来,随手甩给身后的陈玄备,快速的扒开草垛钻了进去。
这草垛是陈玄备爬墙进院时发现的,现在正好用的上。他来不及看女子递来的东西,随手塞进怀里,然后将守卫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又顺手在墙上抓了一把土灰,摸在自己脸上,这时女子已经完全钻进了草垛,陈玄备将草垛仔细的摞好,直到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转身回东厢房。
到了屋内,陈玄备冲着院门的方向高声喊道:“来人啊,人跑了,快来人啊。”
连着喊了两嗓子后,陈玄备蹲下,脑门对着房间的门槛使劲撞了两下,脑门立即鲜血直流,他脸上本就摸了一层灰,血和灰混在一起,真是面目全非,陈玄备看了看身后被拔掉衣服的守卫,确认那人还晕着,这才踉踉跄跄的往院门方向走去,装作被打的模样,同时嘴里念叨着:“抓人啊,人跑了。”
陈玄备刚走出院门,雪狐便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见一个血流满面的守卫三摇两晃的往外走,再听守卫嘴里说赶紧抓人,一摆手,命人上前搀扶陈玄备,自己带着人冲进了东厢房,进屋一看,见屋内倒着一人,再一看面容,是把守院门的守卫,见守卫的衣服被扒掉了,立即就明白了,气的一跺脚,急忙回身来到陈玄备面前。
此时两名部曲已一边一个扶住陈玄备,雪狐一边看向四周一边问陈玄备:“怎么回事,人呢?”
陈玄备痛苦的去捂额头,结果反倒抹了一脸的血,他另一只手去摸后脖颈,装作很疼的样子,故意很艰难的说:“我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那女的扒兄弟的衣服,她见了我,立刻就冲我来了,我大不过她,被她从后面踹了一脚,脚底下绊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哎呀,疼,兄弟别碰那,那疼啊。”
“换了衣服,是想蒙混过关了。”雪狐回身看着屋里地上的守卫,自言自语道,他又转头看向陈玄备,皱眉问道:“那你看见她往哪边跑了吗?”
陈玄备痛苦的摇头:“只看见她冲出院门了,像是往南去了。”
雪狐抬头布置,“你们三个,去后门;你去东门;还有你,去外院……”一一分派完,手下们刚要走,又被雪狐喊了回来:“要特别注意,尤其是穿你们这身衣服的,要仔细盘查,看着眼生的一律抓起来。”说着便朝南边跑去。
雪狐带着一众人急匆匆出去抓人,院外只剩下陈玄备,院内只有那个被打晕的守卫,陈玄备确定四下无人,赶紧回到院子里,扒开草垛,对女子点头:“他们走了。”
女子钻出草垛,皱眉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我早有准备,现在正好用得上。”陈玄备自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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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坊,东方云新宅,书房。
独孤芸正兴趣盎然的摆弄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侧头眯着一只眼,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