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基仍旧是高深莫测的笑:“臣倒觉得高相说的很有道理,殿下不妨接受高相的建议,给李祐求个情,他是庶子,又没什么才能,本就绝无可能威胁您的太子之位,这次谋反,他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保住一条命,殿下去为李祐求情,等于讨好了天子,卖天子一个人情,高相有一点说的十分在理,此举能在陛下面前彰显太子友爱兄弟,宽以待人的胸襟,对殿下是有利无害的。”
“那你的意思?”李承乾听出了杨行基的言外之意:“高士廉是父皇的说客?”
杨行基点头:“高相就是来替天子来游说的,殿下也说了,高相在朝中一向谨慎,今天竟然这么积极,若没有巨大的好处,他怎么会如此卖力?现在什么事什么人能给高相带来巨大的好处呢?所以臣劝殿下即刻进宫,为齐王讨这个情。臣不妨说的直白点,这个情不是替齐王李祐求的,是为殿下您自己求的。”
东方云指着一张草图,“你们看出这里的奥妙了吗?”
青鸾冷冷一笑,略显不屑:“杨孝很聪明,他把酅国公府周围的宅子都偷偷买下了,兴开盟的人住进去,好处是可以外围警戒护卫,一旦有人试图从外围秘密潜入,立刻就能示警,但这同样是一处漏洞,如果真对这些外围民宅大举动手,他们还不还手呢,还手,必然暴漏他们的身份,不还手,那外围的警戒有何用?”
东方云点头:“你说对了,杨孝当初绝没想到,有人竟敢在长安对他兴开盟发动这么大规模的突袭,嘲风,你带一队人从东面佯攻,只管造声势,有多大造多大,但不要往里面攻,以免有埋伏。”
说着转头看向青鸾:“青鸾和精卫,各带三个人,分别守在南北门,不攻只堵,但凡有人出来,就放箭。”
最后对羽鲲说:“监视的人报告,做饭时西面院子的烟比东面要浓,想必西面驻守的人更多些,所以一个月前咱们就开始在西边做准备,今晚咱们在西面主攻,多备硫磺火箭。”
不待众人称是,东方云提高了嗓音:“今夜二更,东西两面同时动手,彻底铲除兴开盟。”
初更一过,东方云和羽鲲带着十五个精锐好手进入到酅国公府对街的落脚点,这是一座两进的民宅,虽然宽敞,却很素简,毫不起眼,与国公府外围院子只隔了一条街,院子在一个月前便已租了下来,羽鲲派了三人,一面暗中监视酅国公府的动静,同时如蚂蚁搬家般分批向院子里运送物资,由于每次所运的东西不多,所以并不引人注目,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将所有东西都运了进来。
所有人一进入院子,羽鲲便开始分发装备,手弩、弩箭、硫磺包,随身东西分发完,羽鲲命众人院中集合,指着院中放着的长梯:“连我和门主在内,每人一个,扛过去。”说着率先扛起一架梯子,向院外走去。
算上东方云和羽鲲今晚一共来了十七人,加上院子里原来看守的三人,正好二十人,院子里正好二十架长梯。
众人都没出声,默默的扛起梯子,鱼贯而出。
这支队伍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来到国公府外围护院的院墙外,为了不惊扰里面的人,所有人都刻意跟院墙保持了十步以上的距离,羽鲲一摆手,众人开始组装。
这是提前演练过的,每四人一组两两相对,围成一个方形,各人将长梯直立竖起,四架长梯两两垂直,也围成方形,每人一手扶梯一手从怀中取出一捆麻绳,从下向上开始捆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共五个由长梯组成的简易哨楼就组装完成了。
长梯哨楼足有三丈多高,人站在上面,即使在夜间也足以俯瞰西面的护卫院子,若是在白天,整个酅国公府的西跨院都在视线范围内。
为了能在夜间更好的隐蔽,梯子上全部刷了黑漆,别说几步之外,就是近在咫尺也很难看清,羽鲲一摆手,五名精选过的眼尖手快的弩手站在哨楼下,这五人只要上了哨楼,既能观察远处的动静,也可随时放箭射杀逃出来的敌人。
其余的人除了派往南北两个街口望风的,全部小心的挪到院墙下,缩在阴影里等候命令。
远处传来二更梆子的响声,东方云一抬手,哨楼下站着的五人同时向上爬,院墙下阴影中的人一齐开始卸下斜跨在肩头的硫磺包,解下的硫磺包被放在脚下,然后一个个拿起,勾手一抛,十几包硝石硫磺被扔进院子,第一批仍进院中时,五个观察哨已经就位,开始往弩机上装箭,他们都是善用弩箭的好手,装箭动作十分迅捷,当第二轮十几个硫磺包落入院中时,他们的弩箭已经装好,开始打火,当第三轮硫磺包落在院中时,他们的弩箭已经点好了火,这些人早得了命令,火箭点好随时发射,无须命令。
五条火舌跟第四轮硫磺包同时飞入院中,有一支弩箭碰巧与空中的硫磺包相遇,那硫磺包凌空点燃,如同砸向地面的带火的彗星,其他的火舌与硫磺硝石的相遇,立刻迸发出明艳的火花,火花在瞬间变成火苗,火苗在不到一个呼吸间演变成了熊熊大火,只三个喘息间,整个国公府的西院外围护院变成了火海。
巨大的火势转眼间吞没了整个院子,并开始向国公府西跨院蔓延。
东方云看着院墙内熊熊的火势,突然一种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