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默契的一笑,心道果然心有灵犀:“知我者陛下也,但臣要说的是另一件事,臣想借调凌云台旅帅吴冬生与臣一同查案,此人在凌云台办差多年,心思清明,敏达干练,又识大体顾大局,有他协助,调查此案便从容许多。”
李世民颇感意外的一笑:“难得凌云台里还有能让你倔老头赏识的人,是不是就是此人去洪州见的你?怕是这密信也是他手中被掉包的,也不排除此人还是某些人的内线奸细。”
魏征笑着摇头:“恰恰因为密信是在他手中被掉的包,所以他才是最没有嫌疑的,洪州之事布局如此精巧周密,行掉包之计,也必做的机密巧妙,送信人监守自盗,通常是最先被怀疑排查的,布局之人必不会留下如此显而易见的漏洞,所以此人必不是奸细。使功不如使过,更况且密信被掉包也不能全怪他,对方在洪州经营甚久,眼线密布,臣在洪州的一切形同公开,自从陈有方秘密返京,对方必定对臣的监视更严密,所有跟臣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对方怀疑并跟踪,此人虽与臣秘密见面,但恐怕也难逃对方的眼线。”
李世民摇了摇头:“从前你每次提及凌云台都甚为不屑,朕记得你常说他们是鸡鸣狗盗之辈,谁能想到,你魏老头也有用到凌云台的一天,世事难预料啊。”
在回府的路上,魏征便开始整理思路,既然要查,就把真相彻底查明,吴冬生是个精明人,只要找来一问,立刻就会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调换密信的人想隐藏的,无非是宜都王在鄂州江州找到的所谓王君范贪贿的蛛丝马迹,还有江州遇刺的线索,所以只要找出调换密信的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洪州的主谋。
不过魏征马上想到,对方眼线众多,自己就算暗中找到吴冬生,也难保不会被对方发现,必须提前有所防备。
用什么方法能让对方放松警惕呢?这可难住了魏征,他自认一生行的正走的端,历来光明磊落,从不屑干那些算计人的鬼蜮伎俩,如今真到了用手段的时候,却捉襟见肘了。
想了很久,马车突然碾压到一块土包,马车小小的晃了一下,这一晃,让魏征灵光一现,对呀,既然想不出暗着来的办法,那就索性明着来。
二更,吴冬生睡的正香,突然听到急促的砸门声,然后便是蛮横的叫门:“开门,开门。”
吴冬生惊醒,翻身起来,什么人半夜来砸门?
吴冬生披上衣服走到门后,警惕的问了声:“谁呀?”
外面的人仍旧蛮横的砸门,声音也越发的不客气:“开门,开门。赶紧开门。”
吴冬生皱着眉移开门栓,但门刚开了一道缝,外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用力推开门,三名全副甲胄的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了进来,一把将吴冬生按在地上。
吴冬生大急:“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旅帅走到门口,低头居高临下的撇嘴道:“干什么?你东窗事发了,我们奉命抓你回去。”
吴冬生大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凌云台的人,旅帅吴冬生,你们抓错人了。”
那旅帅嘿嘿一笑:“绝对没错,抓的就是你,你若不是吴冬生,还不来抓你呢。”
吴冬生大叫:“我没做错什么呀,你们一定搞错了。”
“把他头蒙上,嘴给我塞上。”旅帅下令。
吴冬生被抓的同时,邢国公府,一队士兵也在抓捕房遗直,只不过相对于抓捕吴冬生的蛮横粗暴,这对士兵抓捕的方式就很有分寸,毕竟这是当朝宰相的府邸,这些人不敢造次。
敲门,通报,请出房遗直说话,如同求见上官的下属。
领队的是一名郎将,见了房遗直,说话不卑不亢,也没让手下动粗:“末将奉命,将凌云台相关人等一体擒拿,请房将军跟我们走吧。”
“跟你们走?拿我?谁下的令?”房遗直一脸懵,目光狐疑的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郎将答道:“抱歉,上头有令,我们不能说。将军跟我们走就是。”
房遗直冷笑:“就算你是奉命行事,我也得知道你是奉了谁的令吧,你一无诏谕,二无公函,我堂堂凌云台右将军,就凭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空口白牙说了一句,我就跟你们走,你们不觉得太儿戏了吗?”
那郎将走到房遗直近前,掏出一样东西,用身子挡住房府的家人,压低声音跟房遗直说道:“上头有命,如果房遗直不肯就范,就将此物给他看,房将军,此物只可你自己看,看了不要说出来。”
房遗直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不免愣住了,他不解的看着那郎将,由于对方背对着月亮,所以头盔下的面部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房遗直又低头看了看那东西,半晌才说道:“走吧。”
上了车,房遗直便被蒙上了眼睛,坐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的车,房遗直又被两人架着走了大约一刻钟,这才被按到一张小木杌子上,房遗直侧头,似乎在听什么,又紧了紧鼻子,问道:“这是到宫里了吗?”
房遗直对面坐着一人,此人显然对房遗直的问题很感兴趣:“你为什么说在宫里?”声音很熟悉。
房遗直微微一笑:“你们出坊门虽然很顺利,出了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