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一听紫霞没走,心里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对紫霞竟如此关切,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身上的重重谜团和疑点吗?好像有点关系,但好像也不完全是,那是因为她貌若天仙绝世风华,好像也有点关系,想了想,一时也想不清楚,索性直奔后堂。
刚迈进后院,一个人猛的跳出来,正挡在东方云面前。东方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准备应付突发状况,但仔细一瞧,挡在身前的是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
李三十娘笑嘻嘻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不是来找你的,你总是这么自作多情。”东方云不屑的冷冷一哼。
李三十娘被气的差点翻白眼,一跺脚就要走,东方云赶紧解释:“你阿爷让你来请我,我没到,你自己回去了,你阿爷的脾气,会放过你?所以我断定你不会回府,肯定躲在某个地方,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来这,找她解闷。”
“还不算笨。”李三十娘哼了一声,算是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
东方云没想到临时编的话竟然说中了,这反倒让他有些尴尬了,为了掩饰,东方云连忙指着院内,“你怎么不进去?”
李三十娘转头向里看,努了努嘴:“进去了,紫霞姐姐不在,我一个人在屋里没意思,就随便转转。”
“不在?”东方云一愣,但随即意识到不对,从刚刚鸨母的反应看,紫霞没有出去,至少鸨母不知道紫霞出去了。东方云立即警觉起来,快步走向屋内,但一进屋却生出更多疑虑,室内陈设整齐,既没有被劫持的迹象,更看不出临时出门的慌乱,人去哪了?
见东方云扫视房间,李三十娘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你在看什么?”
“你进来的时候,鸨母跟你提到过她出去了吗?”东方云一边问一边继续观察。
这一句提醒,让李三十娘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开始在房间内寻找线索,东方云看完床榻,看房顶,然后又看地面,无意间发现,靠近床榻这边的墙角处,缭绫地衣竟然有一处轻微的凸起。
他正要上前看,忽然紫霞的贴身侍女梅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对着后门比划“那……那边,跟……跟我”,东方云二人不犹豫,一齐向后门跑去,到了后门一看,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满载各色时鲜瓜果,有榅桲、枸橼、沙棠、枇杷、林檎、胡桃、芭蕉、木瓜,堪称是琳琅满目,梅香见二人不解,指着马车道:“有劳公子了,我自己实在搬不动。”
东方云一皱眉,这行院虽然男子少,但不至于搬个瓜果也要请我这个客人帮忙吧,他突然意识到,梅香这是在调自己二人离开,故意找的借口。
果然,待二人搬完水果回到房中,紫霞已是回到了房间,正端坐在榻上烧水煮茶,而且对面还坐了一名男子,东方云正暗中疑惑,这两人何时回来的,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因为坐在紫霞对面的男子竟分明朝着东方云笑。
紫霞正要介绍,男子主动开口了:“在下王福畴,这位想必就是名满京华的人称小右军的东方公子了,久仰久仰。”
东方云微微一笑,竟忘了答话,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在对自己笑,但东方云分明感觉心中泛起莫名的凉意,似乎一见到这个男人他就感觉不舒服。
男人三十岁左右,形容消瘦,但特别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让人……让人说不出来的……
对,就是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东方云分明感到,这是一双能洞悉世事人情的眼睛。
“你怎么了?”正发愣,李三十娘拉了东方云的袖子。
东方云意识到失态,赶紧笑着行礼,“失礼了,恕罪恕罪,听口音,这位兄台是三晋人士?”
王福畴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句:“对,在下太原人士。”
太原王氏,东方云在心中默默念叨这四个字。
傍晚,在承天门的暮鼓敲响的同时,岑文本急匆匆的行走在禁宫的御道边缘,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承庆殿,只见殿内灯火摇曳,脚下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李世民本以为岑文本这么晚前来,是有紧急公务,可是听岑文本汇报了来意,竟激动的站起身,急切的喊了声:“快宣进来,无需通报,直接进殿。”
待岑文本退出,李世民想了想,吩咐身旁的内侍:“这么晚回来的,恐怕没吃饭,来人,准备点吃食,简单一点,要能立刻吃完,最好是稀的,别噎到,就来碗粥吧。”
不到两刻钟,岑文本返回,依旧是脚步匆匆,不过这一次,他身后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面容憔悴,衣衫虽然整理过,但仍掩不住一身的灰土,显然是很久没换洗过了,模样极狼狈,由于天子有令,无须通报,两人径直进殿,同时跪地参拜:
“臣中书侍郎岑文本,拜见圣上。”
“臣中书舍人高冯,拜见天子。”
李世民一边走向两人一边打量高季辅,言语亲切:“爱卿此行辛苦了,风尘仆仆,还没吃饭吧,来,先吃点东西。”说着一摆手示意内侍上饭,同时半开玩笑的对岑文本说道:“皇帝可不差饿兵。”
高季辅和岑文本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