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也懒得跟她说话,只哼了一声既表示听到了,又表达了不满,继续写字。
东方云爱理不理的,李三十娘似乎已经习惯了,也不生气,拍了拍桌案,“哎……哎,你抬头不行啊?你那字什么时候不能写,我来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几句啊。”
“什么事?”东方云作势抬了下头,随即又低下练字。他颇有些不耐烦,难得清净一天,想静下心来练练字,没成想这丫头竟然来了。
李三十娘显然是奉父命而来,说的不情不愿:“我阿爷叫你过去。”语气吊儿郎当,那意思是你爱去不去。
“没时间,不去。”东方云不屑而果决的表达了态度,他现在恨不能躲的远远的。
李三十娘眼睛一瞪:“你这回答的倒痛快,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叫你去?万一我阿爷找你有正事呢?”
东方云这次连头也没抬,一边写字一边说:“我是小小秘书郎,负责掌管典章图籍,不负责什么政事,有政事去其他衙门。”
李三十娘气的脸色发白,抬手指着东方云的鼻子,喊了声“你……”但后面的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不识好歹。”良久,她终于气鼓鼓的来了这么一句。
东方云斜眼瞄了她又说:“正事自然有有司衙门的人来叫我,让你个没官身的丫头片子来找我,能有什么正事?”
李三十又被噎的说不出话。
东方云对这效果很满意,最近跟李三十娘的交锋,这一次是最痛快的了,也是自己少有的能占据上风的一次了。
又过了一会,李三十娘恨恨的说:“好吧,我承认没什么正经事,我阿爷他说得了什么好酒,我也不懂,让我来叫你。”很显然,她接到的指令是一定将人请过去,否则以她的性格,受了这样的气,早就掉头走了。
东方云不解:“叫我喝酒?”
李三十娘又是那句:“你可别不识好歹呀?我阿爷说还你人情。”
东方云仍旧不解:“还我人情?”
“对,救我的人情。”李三十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东方云揶揄道:“这人情你不早就还过了,你给我的气还少吗?早知道你这么还人情,我当初就不救你了,让人家给你带走多好。”
李三十娘脸都绿了,沉默了一阵,气呼呼的起身撂下一句:“你……来不来随你,反正话我是带到了。”说完摔门走了。
随着书房门发出一声闷响,东方云抬眼看了看,禁了禁鼻子,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放下笔。
雅舍门口,东方云看着两名男子小心的将雅舍的石匾取下,将一块刻着“雅居乐”的牌匾挂了上去,东方云暗自奇怪,雅舍这名字挺好的,为什么要换牌匾呢,有什么讲究吗?不过这雅居乐的名字,怎么听都不如雅舍显得高雅别致,一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三路行院。
摇了摇头,东方云往里走,刚迈进院门,迎面见鸨母已经走了出来,鸨母眼尖,反应快嘴巴甜,立刻换上一副笑容,捏着嗓子像唱曲一样打起了招呼:“呦,东方老爷来了,您可是好久没来了。”鸨母亲昵的拍了拍东方云的肩膀,顺势给东方云整理了下衣领,既显得熟络亲切,又不会过于暧昧,恰到好处,不过这一连串殷勤动作结束后,她也恰到好处的挡住了东方云前往后堂的路。
东方云不愿意跟鸨母兜搭,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跨步要绕过鸨母直奔后院,鸨母就势也跨了半步,仍旧挡着去往后院的路,只是她挡路归挡路,说话却甜的很:“我们仙子前几天还提你呢。奴家可听说了,东方老爷如今是官运亨通啊,听说您连升了十几级,从从九品校书郎直升六品秘书郎,哎呦呦,这多好啊,秘书郎这位子又清又要,那真是天上难求,地上难找的好官位呀,多少人巴结了多少年,都巴结不到这差事,您刚中了进士一个月,就坐上这么好的位子,那真是钱途无量,将来封侯拜相家财万贯那是妥妥的。”
这鸨母是场面上的积年老手,一句讨赏的话不说,但却是在实打实的讨赏,东方云知道,不给鸨母钱,她的夸奖是不会停的,当然了,也不会让出去往后堂的路的,东方云无奈,伸手进怀里摸了摸,摸到一个金稞子,随手递给鸨母。
鸨母见了金稞子,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当即侧过身子让开路,笑着说:“想当初,奴家看您第一眼就知道您不是池中之物,早晚飞黄腾达,出将入相,公侯万代。”
东方云也不理会这蹩脚的夸赞,只一味往后走,不过他刚转过屏风,想起了什么,回身问:“哦,这雅舍换成雅居了,是有什么讲究吗?”
鸨母一听,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打开了话匣子:“老爷您许久不来了,咱们这的规矩变了,仙子前阵子就不接客了,奴家这里没了仙子这块招牌,长安的贵客谁还肯上门来,奴家没了摇钱树,只能另寻法子了,不得已,咱们这也只得改成普通的行院了。雅舍原是仙子起的名字,可名字听起来虽雅,但如今这里要招揽不同身份的客人,总归要换个雅俗共赏的名字才好,奴家请了几个先儿看过了,取了几个,觉得雅居乐这个名字好,这个…这个,老少咸宜,便换上了。”
“紫霞不在这里了?”东方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