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好了,东方云往老铁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走路的步伐不像个屠户,屠户走路应该有股横劲,六亲不认的横劲,便故意端着膀子甩起步子走。
“老刘,今天啥菜新鲜,不新鲜我可不买了。”东方云故意粗声大气的嚷嚷着说话。
老刘一愣,眼见来人一身油乎乎,脸上也沾着油,分明是个屠户,可是这人怎么看都觉得眼生,这几条街的人他都熟的很,好像没见过呀,不过上门买菜的就是主顾,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老刘憨憨一笑:“来了,你看,今天的菜都新鲜着那,你要哪样?”
东方云扮的屠户一笑,转头跟老铁打起了招呼:“老铁,你也来啦。”
老铁也纳闷,心说这屠户好像没见过,但对方言谈间显然认得自己,以前在哪见过一时也想不来,他不愿意得罪人,便礼节性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憨憨的说了声:“你也来买菜呀。”
屠户一边挑菜一边说:“我说老铁,还买那些呀,你每天都买这么些,不多也不少,你们那就不来个客人啥的?”
老铁憨憨一笑,抱怨道:“来个球的客人,就那一堆人都够我受的了,天天换样给他们做,他娘的还嫌饭不好吃,难伺候着呢。”
东方云知道跟这些粗人不能说太文雅的话,文绉绉的没法拉近关系,也容易引起怀疑,这些粗人喜欢跟粗人打交道,说话也放肆些反
而显得亲切:“也是,娘的,我有个碎客人,每次来买肉,就他娘的要一两半,多一点都不要,这人还他娘的矫情,买的少不说,每次跟我计较那份量,真是他娘的比娘们还抠门。”
东方云的话,勾起了老铁的兴趣,两人找到了共同话题:“这号人我见过,我舅舅的亲家母的小姑子的儿子,就是这种人……”
东方云一边附和着老铁的唠叨,一边随便挑了几样菜,给了钱,走人。
跟老铁的对话,东方云基本验证了自己的判断,院子里没有新人来,公主不在这里。
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条线找到公主了。
拐过街口,东方云住进了一家名叫“福运来”的小客栈。客栈门面不大,房间也不多,在这条街上很不起眼,但东方云观察过,如果住进二楼最东边的房间,能够看到蒙面人的院子,而最东边的房间一直关着窗户,说明现在还没有客人住。
进入房间,东方云将窗子微微推开一道缝,顺着窗缝恰好可以看清蒙面人的院落,东方云看着院子,苦苦思索对策,眼下的局面是,自己在京中的人手全都派出去扰乱驿传了,若要干下去,只有自己单枪匹马。
通知官府?不行,当晚对方的行动恰好避开了巡夜的武侯,说明京兆府或武侯卫有他们的内线,说不定自己这边刚通知了官府,那边敌人已经转移了。
哎,思来想去,也只剩自己单干
这一条路了。
想了整整一个时辰,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拖的越久,局面就越不利,东方云握紧了拳头,决定赌一把。
“不……不好了……小……小七子被……杀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瘦高汉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正堂,脸色苍白,表情惊恐。
窦融腾的站起身:“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这几天老实待着,不要出去乱走吗?在哪被杀的?得罪谁了?”
“没出去呀。”汉子稍稍喘了口气:“不知道得罪谁了。他死在房里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被干掉了。”
窦融脸色大变,抬腿就要往外走,忽见汉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便问:“那是什么?”
汉子递给窦融,颤声说:“这是在小七子身上找到的。”他唯恐窦融发怒,递了条子赶紧后退一步。
窦融接过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交出公主,可留尔等一条狗命,明日一早,将公主送至龙首原。若是不交,鸡犬不留。”
啪的一声,窦融一掌拍掉了桌子一角,嘴角抽搐了几下后,窦融阴森森的说:“走,看看小七子。”
窦融看到小七子尸体时,立刻就意识到,对方并非在虚张声势,因为从小七子的死状来看,杀手是在小七子毫无防备之下发起偷袭的,对方能在白天潜入层层戒备的院子中,悄无声息的进入小七子的房间,一击致命,全身而退。
窦融不愧老江湖,
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看着小七子的尸体,开始分析案情,杀手是谁派来的?他是怎么知道公主是我劫走的?
最为致命的是,这个落脚点是前几天刚迁过来的,极为隐秘,除了自己堂里的兄弟和兴开盟的几个核心成员,没人知道这里,对方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既然知道是我劫走的公主,又能找到这里,为什么不知道公主不在我这里?
是哪个官府衙门?绝不会,如果是官差查出了端倪,直接出兵包围这里解救公主岂不省事,干嘛偷偷摸摸派杀手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窦融也曾怀疑是杨克复干的,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推断,因为杨克复拉拢自己那股热络劲绝不像是假的,况且就算她要卸磨杀驴,现在也不到时候啊,杨克复在长安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是李复监守自盗吗?应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