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窦融又是一声长叹,叹息中有悲怆,有感伤,但最多的还是无奈。
女子灵机一动,想到了好主意:“实在不行,你就听那杨克复的,跟着她干,她身后既然有北边的支持,那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窦融一撇嘴:“她?她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刚一行动就给我挖坑,去抓那小娘子的时候,她不让自己手下动手,反倒让我出手,她的小心思难道我看不出来,她是想一旦朝廷追查,只会查到我的头上,她自己没事。”
女子皱眉说:“那怎么办,回头她一走了之,咱们可还要在长安安身立命呢,朝廷真要查到咱们头上,那咱们在长安就待不下去了。”
“姓杨的想的美,她以为就她聪明,哼,最毒妇人心。不过她姓杨的虽毒,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笨蛋。”窦融冷哼一声:“我岂能如她的意,动手时我用了往生符,朝廷的官差看不出真正的死因,所以不可能会查到我。姓杨的不懂武功,自然也就不知道我这手段的妙用,还有,当晚我提出掩护他们先撤一步,姓杨的奸诈,提出一起撤,我说带着公主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暴漏,必须分头走。她怕我耍花招,让我先走,我只能假意先走,但我只走了几条街就藏在暗处,等他们走远后,我又偷偷回去,用胡刀在死者身上留下了刀口,查案的人一看那刀口,就知道是波斯的
胡刀,那可是草原各部的贵族头领才会用的刀,真要追查,也是先查胡人。李三十娘三个护卫,我故意留下一个活口,至于他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造化了,不过我在他身上留下一样东西,查案的人如果够聪明,看到那东西,就能想到凶手是胡人。哼,跟我耍心眼,老子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女子开心笑了:“不愧是我的男人,还是你有办法。”
窦融得意的握住她的手:“现在你明白当晚我为何要自己出手了吧。”
如果东方云此刻跟着潜入院子,就能认出说话之人,此人名叫窦融,是窦建德之子,两年前率部归入兴开盟,成为兴开盟的香堂堂主,但他虽然是兴开盟的堂主,却从未得到杨孝的信任,杨孝对窦融是既重用又防范,重用是因为窦融武艺高强、为人狠毒、心计深沉,最重要的是窦融麾下聚集了一批忠于窦建德的夏王旧部,这些人唯窦融马首是瞻。但杨孝也知道窦融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对窦融防范甚严。窦融统领的香堂,以窦建德的国号自称,叫夏堂,香堂中的弟兄,也都是窦融带来的,而杨孝那又用又防的心思,窦融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加入兴开盟后窦融对杨孝一直心有不满,也不怎么听杨孝的号令,所以窦融的夏堂,堪称是兴开盟中的独立小帮会,如此一来,窦融跟杨孝的关系,不像其他门派中的下属和
门主的关系,更像是相互利用的准盟友。
其实窦融早有脱离兴开盟重新自立门户的心,之所以迟迟未曾行动,一来他的兄弟和手下都来自河北,在关中没有根基,想在长安干一番事业,没有本地根基是万万不行的,二来他想会河北的路也颇为不顺,这几年窦融虽一直暗中联络山东河北的世家大族,希望得到大士族的支持。窦融明白,想干大事业,没有这些大族在财力和黑白两道人脉的支持是办不到的,但那些百年望族都与他虚与委蛇,就连联络都只是让子弟口头带话,连个书面的信函都不肯给窦融写,窦融清楚,那些大家族怕白纸黑字一旦落入朝廷之手,成为他们与自己勾结的把柄,将来留下后患,所以窦融虽然智计过人心胸万丈,但却只能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由于是白天,稳妥起见,东方云没有翻墙进院,远远绕着院子转了几圈。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东方云已基本确定蒙面人是杀死文成公主护卫的人,根据东方云的判断,对方当晚是两伙人,一伙负责干掉护卫,另一伙将公主带走,但既然蒙面人是杀人的人,那带走公主的就另有其人。而两方人马很可能同伙不同心,所以蒙面人才会故意留下胡刀的线索,给带公主走的另一伙人挖坑。
既然敌人内部不同心,那公主就一定关押在别的地方,这里只是蒙面人的老巢
,那怎么才能顺着蒙面人的线找到公主的线索呢?
还有一个难题,就是以上都只是东方云的猜想,没经过验证,就没法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可是该怎么验证呢?
东方云苦思冥想,一边想一边盯着院子,莫约有两刻钟,东方云正自挠头,就见远处院子后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推着小车出来了,看着男子装束,衣服和裤子上有油渍,鞋面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料定此人是个庖厨伙夫。
东方云决定跟上去,找一找机会。
伙夫走了两条街,来到一个摊子前,对着摊主嘿嘿一笑:“老刘,今天什么菜新鲜?”
摊主显然跟伙夫很是熟络,一脸笑意的招呼着:“来了,老铁,今天的胡瓜不错,还有胡芹也翠嫩。”
东方云远远听了,原来伙夫姓铁,摊主姓刘,这就好办了。
东方云赶紧回身拐回刚才那条街,盯着街口第二家铺子斜对面,他刚才就注意这家肉铺了,只见东方云手指一弹,肉摊后面屋子里的挂着肉的绳子立时便断了,屠户回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