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冬生自己前途未卜,心里正失落,哪有心思听东方云絮叨,更别说替人出头了,便随便推脱:“你去报官吧,你这事凌云台现在管不了。”
东方云立刻就急了:“咱们不就是官府吗?凌云台不就是最厉害的衙门吗?你当初不是说我给凌云台效力了,就是朝廷的人吗,现在朝廷的人被抢了东西,咱们衙门不替我出头,我找谁去?”
吴冬生哪有心情跟他饶舌斗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的任务结束了,你已经不是凌云台的人了。”
东方云眉头一挑,不依不饶:“当初你让我为国效力,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不认账了是吧,过河拆迁吗?用得着人的时候让我拼命,用不着人了打发我滚蛋,磨用不着了就要杀驴了是吗?”
吴冬生被顶的哑口无言,想想东方云说的也不无道理,心想赶紧打发了他算了,便耐着性子问:“那你想怎样啊?”
东方云大大方方的提要求:“我也不想给衙门添麻烦,这几个月的俸禄我就不要了,抚恤你们看着给就行,请衙门解决我两个小问题。一是夺回我的宝贝,五色玉。二嘛,月底就是进士科考试了,我想拜见下主考虞世南,但苦于没人给引荐,我既然给凌云台立了功,我不要封赏,只求上官引荐我见一见虞世南。”
吴冬生一皱眉,暗骂这也算小问题就没有大问题了:“你不知道?虞世南重病卧床
,原本六月的考试推迟到七月,就是因为虞监身体不适没法主持,如今皇上已指派岑文本代替虞监主持今科考试。”
东方云虽然知道虞世南病重,今科改由岑文本主持,却还是故作惊讶的说:“虞世南病重?什么病?能不能给我引荐岑文本。”
吴冬生恨不能一脚把东方云踹出千里之外,你当这是你家吗,想干嘛就干嘛,想着便没好气的说:“我一小小旅帅,见不到宰相,你找尉迟将军吧。”
“连你都不管我,他能管我?”东方云质疑道。
两人交谈时正好尉迟宏就在门外,尉迟宏已接到命令,尽快交割差事立刻回监门卫报到,他本来在这边没什么具体的差事,不过想着共事一场,还是过来跟吴冬生告个别,恰好在值房门口听到二人的谈话,尉迟宏心里纳闷,不明白东方云这是演的哪一出。
若是从前,尉迟宏一定会想方设法调查清楚,可眼下他即将回监门卫,上面千叮咛万嘱咐,告诫他不要节外生枝,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和使命感又促使他十分想查明真相,所以尉迟宏起先还犹豫。但当他听到东方云那句“连你都不管我,他能管我?”的话后,尉迟宏改变了主意。
“什么事让我管啊?”尉迟宏推门进入,面带微笑。
吴冬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尉迟宏听去了多少,一时大为尴尬,脸涨的通红,勉强跟尉迟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
呼。
尉迟宏却对吴冬生的尴尬毫不在意,他看着东方云笑着问:“你想要我管什么?”
东方云早听到门外有人,见尉迟宏进来,知他明知故问,却也不说破:“我为朝廷出生入死,也不要什么高官厚禄的回报,只求见一见今科主考岑文本。”
尉迟宏打量着东方云,心里搞不清楚此人搞什么名堂,却仍一口答应:“我给你办,跟我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各怀心事,默不作声的出了凌云台,走出很远,尉迟宏突然回身发问:“你为什么要见岑文本?”
东方云早知他会有此一问:“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参加今科考试,想中个进士混个一官半职当当,大展宏图光耀门楣。”
尉迟宏冷峻的盯着东方云的眼睛说道:“让虞世南给岑文本带个话,不比低三下四的求我们引荐更便当?况且以我们的位份,岑相公还未必买账呢。”
东方云说:“虞世南卧病在床,没法给岑文本带话。”
尉迟宏盯了东方云很久,没看出什么破绽,便转身继续往前走,若有所思。
眼见前面就是含光门了,尉迟宏又突然转头:“如果虞监从此一病不起,岂不是再没人知道你是朱雀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摊牌,东方云只淡淡一笑:“那也不见得。”
“还有谁能证明你的身份?”尉迟宏不能容忍被人糊弄,他一定要知道真相,死死盯着东方云的眼睛说道:“我
想知道还有谁能证明?”
东方云坚定的迎着尉迟宏的目光,毫不躲闪,从容而轻松说了句:“你怀疑我的身份,见了岑文本后,明日你我一起去见虞世南,你自然就清楚了。”
尉迟宏与东方云对视良久,依旧看不出什么破绽,却不往含光门走,而是转头向中书省:“走吧,现在去找岑文本。”
长安城是中古时期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是当时全世界的标杆,城市的运行有严格秩序,所有的职能机构都各司其职,按部就班的履行各自的工作。
每天凌晨,承天门的晨鼓敲响,一刻钟后皇城门和京城门开启,京城门和皇城门并非同一时间开,皇城门先开,京城门后开,其他门的顺序是第一馨馨鼓敲响,开启宫城门、左右延明门及乾化门;第二馨馨鼓敲响,宫殿门开启。
关门的次序刚好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