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门的人大多都是平日里混迹市井街头的泼皮无赖,但都甚是凶悍,一听到命令,毫不犹豫的举刀就砍。
完了,东方云懊悔不已,没想到栽在这些泼皮手里。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来通轨坊。他闭上眼睛,想想当初雄心万丈,一心来长安做一番事业,如今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断送了。
奇怪的事发生了,东方云闭上眼睛后,胳膊却迟迟没感觉疼痛。
王头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磨蹭什么呢,砍啊。你们俩聋了吗?老子说赶快砍。”
王头见两名手下一动不动,骂骂咧咧走到两名手下身旁,一看二人眼中满是惊惧,立刻意识到这是被人暗算了,他也是老江湖,知道高手就在附近,赶紧回身,警惕的观察四周。
黑衣汉子也意识到不对头,站直了身子,警惕的望向四周。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黑影又消失不见,转头再一看地上,东方云也不见了。
半刻钟后,敦义坊一处民宅内。东方云被重重的放在床上。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安全了,但东方云仍心有余悸,小心的问道:“这是哪?你是谁?”
“我是救你命的人。”蒙面人的语气很平静,说着将一个小瓷瓶放到东方云鼻子前:“闻一闻,能解你体内的迷香。”
拧开瓶盖,一股臭味从鼻腔直透心脾,臭的让人恶心想吐,但奇怪的是,恶心一过,立刻浑身舒泰,迷香
已经解了。
蒙面人按了几下东方云的右肩,揉搓了几下,突然说了声:“忍住。”
东方云只觉得钻心的疼,额头都渗出了汗,说也奇怪,经蒙面人一番揉搓,右肩疼痛比刚才减轻了许多,活动也自如了。
蒙面人坐到一旁的胡床上,指着旁边桌上的东西:“这地方安全,大兴门的人一时找不到这里,那些胡饼、干肉,能让你恢复体力。”虽然极力掩饰,但吴越口音还是很明显,让东方云倍感亲切。
东方云仔细打量蒙面人,身高比自己略矮些,也不算强壮魁梧,若不是蒙着面,在人群中,就是个不出众普通人。
蒙面人见东方云始终盯着自己,问:“你在看什么?”
东方云恭敬的一辑到地,言辞恳切的说:“救命之恩无以言谢,请恩人留下姓名,将来必定报答。”
蒙面人哼了一声,起身往外走:“还凌烟谱上有名的,还云公子,不过如此嘛。报答,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说吧。你的事还没办完,有人不希望你死。”
蒙面人说着已走出房间,东方云突然意识到,即使远在千里之外,自己一举一动仍被严密的监视,那支大手仍在暗处支配自己,左右自己的命运,这段时间以来,东方云一直有种幻觉,看似在主导局面,操纵整个计划,可是几轮交锋下来,东方云发现,前有对手态度不明,后有那只大手遮天盖日。恍然间,东方云竟
然有举步维艰进退两难的悲凉。
好像是一场梦,似醒非醒,半梦半醒,前途未卜。
必须做点什么了。若不改变,自己永远是别人的傀儡,是别人手中的刀。虽然眼下不能翻脸,但必须要提前做些准备了。
在进入邢国公前,陈亮心情异常复杂,紧张、兴奋、害怕、焦虑,还夹杂着对家人的思念。
作为主公的部曲,今晚的任务陈亮必须执行。来之前,主公对他许诺,今晚不管事成与否,都会给陈亮一千贯的安家费,而且还会安排人将陈亮的父母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一旦事成,安家费翻倍,而且还会给他家三百亩的肥田。但陈亮也知道,如果失败了,他的家人恐怕会生不如死。
所以陈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用自己一命,换全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今晚他不容有失。
想到这里,陈亮反而平静了,既然没的选择,索性拼了。
潜入邢国公府后院,陈亮不免又是一阵唏嘘感慨,不愧是宰相门第,宅深院阔,就连后院的房屋都比普通官宦人家高出不少,真是大气。
很快,陈亮上到邢国公府正堂的房顶,这里是全府制高点,是视野最好的观察点,虽然目光所及看不到人,但他知道主公一定还派了其他人暗中监视,看他是不是按照主公交代的办的。检验自己行动是否成功。
主公交代过,东西就在东院第三进院子西边第三间房里,那是
房遗直的书房。
陈亮轻功很好,几个纵身,便到了东院的第三进院,可是刚踏上院墙,陈亮便感觉苗头不对。
东院的规制和正院一样,仪门内第一进大院也是正堂,正式会客或是节庆典礼的官样场面都在正堂。
第二进还是正堂,只是规制比第一进略小些,一般的会客或是府内的会议一般在第二进正堂。
第三进才是主人主母和侍妾侍女等住的房间,所以第三进院落里,除了书房,应该还会有房遗直夫妇的起居卧房,但偌大的院子竟没有一间房子里亮着灯,虽然是二更天,但这么大的相府,何至于如此阴森。
陈亮犹豫了,要不要现在下去?
突然,一个影子在地面上一晃即逝,陈亮立刻意识到墙头上有不速之客,那位不速之客从东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