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胥山回了房间,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们会那么像……
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喜好,说话的感觉都一样。
其实有无数个瞬间,他想,她会不会是她的转世呢?
可是下一瞬他就会否定这个想法。
她飞升圣神,只有前生,再无来世。
他没有资格见她,他们也再也不会相见。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拿起那本《蒙训》。
他无意识翻到了讲“男女之情”的那一节,脑中响起琼姬的声音:
“你能不能放下她,看看我啊。”
而目光所至,恰好是一行:“人们所喜欢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某类人。”
他拇指抚过这一行字,心中生出一个问号。
真的是……某类人吗?
天蒙蒙亮,裴慈心回到了狭之空间。
她又见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这次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时光老人,只渡有缘人。
裴慈心觉得他很故弄玄虚,但她现在没心思和他计较,只想知道晚上怎么办。
她控制不住激动地问他:“你不是说答案在我的过去吗,现在这算什么,我时间提前了,依然没有改变什么!”
老头却很从容,摇头晃脑念起诗来:“不要灰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裴慈心:“我想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安慰!”
老头慢吞吞捋起胡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一定就是坏事?情况已经到了最遭的时候,再往后,只会更好。”
裴慈心觉得这句话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气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手上掐了个决,向他攻去,“看招!”
老头动都不动,怡然自得地捋着胡子,裴慈心的法术击中他,他的身体陡然变成一片幻影,闪到了她后面。
她猛地回过身,他安然无恙,笑容很温和。
“别急啊花神,我教你个招。”他慢悠悠道。
裴慈心眯眼,“什么?”
老头的身影渐渐模糊,脸上笑意却更浓:
“顺其自然。”
话落,他的身影消失。
裴慈心一怔,觉得自己又被诓了,望着虚无的幻境,咆哮一声:“别让我再看见你!”
夜晚很快来临。
裴慈心回到了琼姬的身体里,在床上睁开眼。
她左右看了看,有点愣,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坐在地上靠着桌腿的,怎么现在在床上?
难道……
是他?
她想到唐胥山,倘若是他将她抱到床上,是否能证明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裴慈心一个激灵爬起来,穿鞋下床。
她敲响唐胥山的房门,他的脚步声在里面响起。
裴慈心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门纸上,他的影子由远及近,来到门前,拉开房门。
裴慈心看到一张冷漠的脸。
“走吧。”他从门内出来,带上房门,“去吃个饭,边吃边说。”
在门缝合上的瞬间,裴慈心眼风晃到他屋内的桌子,他桌上铺着纸质的棋盘,棋盒放在一边,棋盘上围棋已经下了一半。
这一白天,他似乎都在和自己下棋。
她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唐胥山,“吃、吃饭?”
她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她还有资格和他吃饭。
唐胥山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瞳也不带情绪,冷冷错开身,从她身边经过,往外走道:“你要想喝酒,我也可以陪你。”
裴慈心看他这状态,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不是啥好事,默默叹了口气。
别是散伙饭吧……
他们又来到那条街上。
这条街还是和昨晚一样的热闹,人挤着人。城隅的烟火大会进行着,烟花不断在天边绽放。
说这个世界冷血吧,裴慈心也见过有人拿吃不完的剩饭喂流浪猫狗,见过年轻人搀扶老人,男人谦让女人;说这个世界温暖吧,它又不会因任何人的悲喜而变化,每一天都是一如既往的繁盛。
裴慈心走在人潮中,旁边是唐胥山,感到他们之间冰冷压抑的气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为什么短短一天,她的心情就可以是两个极端?
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时光老人说她是被命运选中之人,那帮仙长说天机不可泄露,可是命运,真的就无法改变吗?
哪怕有一次,她想要战胜它。
她看着天边的烟花,人间的城里房屋林立,遮挡了视线,烟花就像绽开在房顶。
她想到昨晚看到的大红字报,还是带着一丝期待问唐胥山:“唐胥山,听说今晚有烟火大会,不如我们去看烟花吧!看完烟花再吃饭也不迟嘛!”
她尽量上扬嘴角,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快些。
唐胥山注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去。”
很干脆果断的回答,似乎不容置喙,裴慈心很失望:“啊?为什么啊?看一下烟花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唐胥山声音冰冷:“不去就是不去。”
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