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胥山:“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裴慈心又急又委屈,她难道要告诉他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阻止他为害苍生的?
她不能说,她没法说。
她恳求他,“唐胥山,你相信我。”
唐胥山轻嗤一声,“我如何相信你?你是仙界的。”
仙冥两界向来水火不容,虽然现在能和平共存,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平”。
实际上,人、冥、仙三界三足鼎立,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才像天平一般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她作为神仙来到冥界接近他,本就触碰了底线。
裴慈心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感到更加绝望,“可是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唐胥山黑眸微沉,没说话。
她是什么人,他不了解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又想到了那个人。
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面前的“琼姬”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跟她很像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驱赶脑中的杂念,冷声道:“这不妨碍你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和你的幕后主使。否则,我就押你去仙界,看仙帝怎么说。我可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裴慈心急得快哭了,“别啊……”
她抓住他的手臂,央央哀求,“真的唐胥山,不论我是谁,我都对你对冥界没有恶意的,相信我。”
唐胥山用力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骗子当然不会把‘骗子’二字写在脸上,我凭什么相信你?”
裴慈心脱口而出:“就凭我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没做过坏事,不是吗?”
唐胥山:“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做。”
裴慈心再次抓住他的手臂,“那等我做了你再惩罚我好不好?”
她眼眶微红,泪水在眼里打转,“唐胥山,相信我,我你还不了解吗?”
唐胥山看着这双泪眼,再一次晃神。
喝酒要配花生米,身上淡淡的昙花香,会站出来保护他,会抱着他撒娇,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与她相处的画面,每一幕每一幕,他都能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们有一模一样的笑容,现在,强忍泪水的模样,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他了解她多少?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们很像。
像到他有时候分不清。
可──
像终究不是。
唐胥山闭了闭眼,压下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
“等你做了,就晚了。”他的声音依旧冷漠。
裴慈心真的快哭了,她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说不过他。
裴慈心:“可我不会做啊,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这些天的相处,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唐胥山:“我们也没认识很久,你不必说得好像我很了解你一样。我了解的,只是你想让我了解的。”
裴慈心心一坠,彻底没了话讲。
这句话仿佛一把冰刀,插在她心上,又痛又刺骨。
她从五百年后而来,带着五百年后的情绪,她对他太过熟悉,忘了在他的时间线里,他们还没有太深的交情。
他能了解她多少?
她不该抱有期待的。
唐胥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裴慈心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何尝不想将一切全盘托出?可她不能。
那些仙长曾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会有灾厄降临。
她不能用三界的未来去赌这一时的痛快。
她赌不起。
唐胥山目光冷冽地看着她,片刻道:“不说是吧?走,去见仙帝。”
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就要带她往外走。
裴慈心被他捏疼了,突然有些崩溃,“你干嘛啊!”她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想将他的手扯开,“放开我!”
唐胥山松开她,“那你回答我。”
裴慈心大喊一声:“我回答不了你!”她猛地抱头蹲下,脸埋在手臂之间,啜泣不止。
唐胥山愣住,始料未及。
裴慈心蹲在地上,边哭边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我知道你对三界有怨,对爱人的死有恨,我可以拯救你的,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我可以的!只要你相信我……”她的肩膀剧烈颤抖。
唐胥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有些无措,伸手想扶她起来,被她狠狠挥开。
他一怔,第一次因为她的排斥感到慌了。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和那个人……
但他没有因此走神,也蹲下来,“你、你先起来。”
裴慈心:“我不起!”
唐胥山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来都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尤其是正在哭的女孩子。
裴慈心埋着头,不住地抽泣,很伤心的样子。
唐胥山无可奈何,语气迅疾地道:“我向你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