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我挖掉你的双眼。”
裴慈心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还好是这时候的他,放狠话都只是挖眼睛,如果换作五百年后的他,或是前两次穿越时的他,她绝对要丧命今晚。
就算不杀她,她也不会这么好过。
她抬起头,郑重鞠了一躬,诚恳地说了句,“谢冥王饶命!”
唐胥山没说什么,眼中的锐气减了几分。
其实他并不知道裴慈心看到了多少,他以为她也就看个背影呗,所以面对她的解释,他很快便接受了。
他也是嫌身上味太重了,特意前去冲澡。
裴慈心注意到他身上的疤,和她第一次穿越时一样,他身上有很多疤,数心口处那块圆形的疤痕最明显。
但此时他这块疤颜色还没那么深,似乎刚愈合不久。
她下意识问了句,“你胸口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问完,她就觉得问也是白问,他肯定不会告诉她。
唐胥山垂眸,看了它一眼,果然回了个毫无意义的答案:“受过伤。”
裴慈心无语了一瞬,追问道:“是怎么受的伤啊?”
她想到什么,又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伤,一直心脏不太好?”
唐胥山黑眸微沉,看着她,没有回答。
“时候不早了,你要洗浴就抓紧去吧。”
片刻他冷淡道了一句,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裴慈心的疑惑没有解开,更奇怪了,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既然那个白色瓷瓶装的药丸是安抚情绪的,那他心脏又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她似乎忽略了某些关键的东西。
唐胥山推开房门,步伐微顿,回首道:“女浴室在东边,别再走错了。”
话音落下,他进了屋,关上房门。
“嘁。”裴慈心翻了个白眼,抱着浴巾向东走去。
她放空地泡在浴池里,享受这一刻的放松,并不知道,唐胥山一个人在屋里与妖兵悄悄见面。
他昨晚让妖兵回去调查琼姬的背景,今晚妖兵就把调查结果带来了。
妖兵说,琼姬确实有个妹妹,叫阿柔,但并不是双胞胎,长相大不相同。阿柔性格很好,提起她都是夸赞她温柔和善的。
琼姬脸上的疤也并非胎记,而是一次在人间挖人心时被捉妖师的法术烧到的。
她在人间做的坏事也并非一件两件,她偷过东西,扒过人皮,吃过人肉,还勾引有妇之夫搅乱别人家庭……总归不是个好东西。
后来她在冥界找了个舞姬的行当,也不好好干,骗过的男妖一大把。
凡是提到她,没有不嗤之以鼻的。
唐胥山听着,心不断下沉。
他回想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给他的感觉,明明就是个单纯勇敢的小丫头。
他有些不相信,“你确定,你调查的真的是琼姬?不是重名?”
妖兵很是无奈,“您这话说的,小的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吗?小的知道您可能不相信,小的也说了,琼姬这个人很善伪装,被她骗过的人一大把。她装出另一副模样骗您不也很正常吗?”
唐胥山无法反驳,默然。
片刻他道:“所以,她其实是会法术的。”
妖兵:“她肯定会啊,而且还都是阴招。”
唐胥山没说话,想到他们从冥府出逃时,他问她不会法术?她点头如捣蒜。
他悄然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会法术,为什么要骗他?
她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他心里很乱,把妖兵遣走,一个人坐了很久。
当一个人给你的感觉和你所听到的她的为人截然不同,你会选择相信哪一个?
一个人两个人说她不好,有待商榷,所有人都在说她不好,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真的有问题?
直到裴慈心洗完澡,回了房,他听到门外的动静,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决定试一试她。
裴慈心洗好澡,回来就熄了蜡烛,躺在了床上。
她本来想洗完澡和唐胥山下棋的,但看唐胥山没有那个意思,便不想自讨无趣了。
她呆呆地望着床板,黑暗中,她眼前又浮现出唐胥山的身体。
块状的腹肌,带着水痕的肌肤,瞩目的尺寸……
少女的春心似平原野草,风吹一吹,就野蛮疯长。
她忍不住笑,在床上来回打滚。
她攻略他的动力更足了。
她泡澡的时候就在想,要不然用个美人计?洗完直接去他房间?
但她怂,还是觉得慢慢来吧,别吓到他了。
这时,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无意中听到,停止了幻想,盯着窗外竖起耳朵。
她的窗户是开着的,从她的视角看去,能看到星辰闪烁的夜空。倘若有人扒她窗户,她应该一眼就能发现。
但窗外声响还在继续,似乎有人在她窗户周围潜伏。
空气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绷紧了神经。
突然,一个蒙面刺客从窗外跃了进来,手握一把匕首,向她刺来。
变数只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