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聚会上的宾客有的陆续告辞,也有留下来继续饮酒作乐的。
萧曼仪跟高文渊不参与剧本杀,也不喜欢熬太晚,跟宾客们寒暄道别后回主宅休息。
在景观灯下阅读伤眼,萧以歌跟苏杭提议回房间再看剧本。
这次剧本杀有专门的一栋小楼来作为案发现场,游戏期间大家的住处也安排在这里,萧以歌也不例外。
佣人早早就牵了熊熊在房门口等她,见她跟苏杭一起上楼,熊熊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苏杭。
萧以歌打发走佣人,关上房门后问身边安安静静跟随着的人:“怕不怕狗?”
“不怕,”苏杭看了眼乖乖坐在地上的熊熊,“它很乖。”
萧以歌笑着松开绳索,在熊熊的脑袋上揉了揉,再指了一下站在身边的苏杭。
熊熊“呜”了声,像是接了她的命令,三两步蹦过去搂住苏杭的腿,用硕大且毛绒绒的脑袋蹭来蹭去。
苏杭觉得自己的腿有种掉进了棉花堆里的感觉,无措又好奇地弯腰去摸熊熊的头:“……它好眼熟,是不是你发的表情包里那只?”
她一向自持,分别这么多年再见,仍旧与从前一般少见情绪表露,难得因为熊熊而有了点例外。
但她前些天接了年卡陪练,今天不止赴约,还准备了生日礼物,又怎么能说不是例外。
“嗯……”萧以歌看着她的侧脸晃了神。
忽然很想知道她们重逢以来的种种,乃至高中时那恰到好处的温暖,是不是苏杭给她的例外。
那么多同学心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月光,是对所有人都会悄无声息地关心么。
她吸了口气将突生的心绪压下,对熊熊伸出手:“熊熊,来。”
得到召唤的熊熊转而投向她的怀抱,借着低头摸熊熊厚厚的毛,她很快掩去眼底未散尽的思绪。
房间里光线是暖的,将苏杭清冽的音色都温暖许多:“我们继续吧。”
萧以歌低低地应了声:“嗯。”
她们去沙发上坐,熊熊便趴在她们的脚上。
两个人挨得不近不远,熊熊的体型却大得能完全压住她们两个人的脚。
苏杭重新翻开剧本,找到案发当天的时间线,“案发当晚,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我把你带去走廊。你很快就困了,于是我把你带回房间。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陪着,所以你醒来才会看到我。”
她的指腹跟随着话音,将说出来的内容一一摩挲过去。
琢磨剧本的氛围重回她们之间,萧以歌也正了神色,留意着苏杭动作的同时也在看自己的剧本:“从剧本上看,我们整个晚上都待在一起,你没有作案时间。”
苏杭往上翻了一页,遮住时间线的内容,转头对萧以歌道:“我需要你为我作证,而且我们要互相配合,不能泄露出我们有所羁绊。这是我的任务。”
萧以歌往沙发里靠,饶有兴味地看过去:“有所羁绊?”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剧本里写得很清楚,苏杭性格孤僻且带有难以驯服的野性,却在念书时被萧以歌的耐心打动,从而只听萧以歌一个人的话。就连萧以歌出国几年,她始终等着萧以歌回来,而情节里她们在宴会没结束时跑去走廊,也是苏杭迫不及待地诉说思念。
她眼含笑意,挽了自己的一缕发丝缠在指间。
苏杭没抬眼,语调轻轻:“就是我曾经被你救赎,对你有全身心的依赖和占有欲的事情。这些往事是别的同学不知道的,我的任务是要保住这个秘密。”
“好,”萧以歌欣然同意,“不过我们避开大家见面,要用什么借口圆过去?”
苏杭又看了看剧本,思索着说道:“我很缺钱,可以用借钱为借口。”
萧以歌看了眼剧本,答应得干脆:“可以,我也有这个保密任务。”
她在这剧本里是属于最中心的人物,她是最不可能偷自己家东西的人,并且有嫌疑的大家都跟她有关系。
她的任务有两个,主任务是找出盗窃者,次任务是隐藏她跟苏杭的关系。
后面没什么需要沟通的,苏杭合起剧本:“我该回房间了。”
萧以歌也合上剧本,再多的话都还不能说,来到唇齿边只剩一个轻轻的“嗯”。
她动了动脚,熊熊会意地抬起笨重的身体,让苏杭可以站起来。
她们的房间相邻,饶是这样,萧以歌还是把苏杭送出门外。
春夜寒凉,她们的脚步停在灯光与夜色交融的朦胧光亮里。
苏杭轻声重复今天的目的:“生日快乐。”
萧以歌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弯着眼睛柔着话音:“只有这句啊,还有么?”
她半是戏谑半是贪心,既明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再多的收获,可又忍不住期待,哪怕有多一点点也好。
像企图攀上冰山顶峰的探险者,每天只能冒险前进一小段距离,却也贪婪地想要再争取多一点。
苏杭凝视着她,嘴角漾起一缕浅笑:“你今天很美。”
红裙如火,将她本就极艳的美色衬得愈加浓烈,像是盛开到极致的红玫瑰。
萧以歌故作委屈:“只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