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听的并不是很明白,只见韩香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了两句话。
韩东骤然间醒悟过来,他擦了把眼泪鼻涕,大声喊道:“我们要十两银子!”他这才记得长姐隐隐交代过,不管怎样,一口咬定要十两银子。
韩二虎愣住了,随即咬牙切齿的喝道:“韩东,你傻了不成?”
里正咳嗽了一声,“韩二虎,你不想和解了?”
韩二虎仍在思索,虽然他很想和解,可是十两银子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如今地上的只是个泥人罢了,并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就算是安上偷盗罪,想来也不会重判。
褚夫子静静的盯着地面上那个泥头,还有那两只蹦跶的青蛙,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更显得眉眼俊逸柔和。
褚夫子开了口,“幸亏是个泥人,不然盗未殡者,杖一百,徒刑三年,有意图未遂者同罪。”
李大牛又开始积极断案,“噢,里正大人,应该把韩二虎和他同伙抓回去好好审审,他们肯定是那个什么什么‘有意图未遂者’!”
韩二虎心里一惊,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大牛,两个干兄弟也被这番话唬了一跳,在背后不停的捅咕他。
于是,韩二虎咬了咬牙,“里正大人,我愿意和解。”
里正微微点头,“都是韩姓人,能和解最好,不然闹起来不好看。韩二虎,你拿出十两银子交到公账上,在切结书上按手印,这件事就结了。”
韩二虎无法,只得答应了。
里正先行离去了,围观的村民们也散去了好些。韩东和韩香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甩甩手就要回家。
韩二虎一愣,“韩东,你不是说这个泥人是你长姐吗,怎么不要了?”
韩东憨憨的回道:“长姐说了,这是个祈福泥人,既然跌落就是替她挡了灾,随它去不用管。”
紧接着,他又认真的说了句,“二虎哥若是想要,只管拿去。”
韩二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此时他才想明白,这分明就是个圈套。
李大牛在一旁煽风点火,“啧啧,十两银子的泥人,若是我呀,肯定带回家去供奉起来好好欣赏。”
韩二虎拎起拳头想揍韩东,李大牛却指着他说道:“韩二虎,你不要欺负孩子,我可看着呢,信不信我告诉里正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二虎忿恨难消,他阴恻恻的看了一眼韩东韩香,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韩东韩香冲着李大牛拜了拜,感激的说道:“多谢大牛哥。”
李大牛搂着韩东的肩膀,“走,我送你们归家。”
夜色重新归于宁静,众人都散去了,李大牛带着韩东韩香刚回到院门口,却瞧见有个人伫立在那边,不由得一阵哆嗦,还以为韩二虎又来闹事了。
那人开口说道:“别怕,里正大人不放心,让我来一起陪着守夜。”
原来是里正不放心,吩咐一位村民过来帮忙照看韩东韩香。
漫漫长夜终将过去,黎明如约而至。东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奋力冲破地平线,在这满天霞光中,有个孤独孑然的身影正朝着亭松村而来。
渐渐的近了,只见那人年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蓝袍,头戴一顶遮阳遮雨的竹编草帽,背着箱笼,左手拄着的木棍上挂着面迎风招展的布幡,写着大大的‘医’字,原来是个走方游医。
早起去地里忙农活的村民三三两两从这走方游医身边路过,纷纷好奇的打量他一眼。
走方游医颇有礼貌的施了一礼,“请问,村里可有发癔症的女子,在下祖传手艺,专门治疗此种疾病。”
有热心的村民长叹一声,“有倒是有,可惜你来晚了!”
走方游医一愣,“此话何解?”
村民指了个方向,“村里只有一个疯婆子玉娘,可惜前两日被雷劈死了。”
走方游医又施了一礼,“劳烦告诉我位置,我好去看一眼。”
村民便好心的给这游医指了方向,看着他背着箱笼朝着韩东家的方向走去。
游医按照指示,一路上又询问了数人,这才找到韩东家门口,他盯着紧闭的木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既然被雷劈死了,理应停灵发丧大办丧事,为何却是院门紧闭?
游医拍了拍木门,高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韩东和韩香警惕的竖起耳朵,此时李大牛和帮忙守夜的村民已经离去,家中仍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游医将眼睛紧贴在门缝里朝着里面打量,院中空空落落半个人影也无,只有堂屋的门敞开着,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韩东拍了拍重新挪回到木床的人形焦炭,“长姐,外面有人叫门?”
颜卿卿立即起了好奇心,“是谁?”
韩东犹犹豫豫,“不知道,会不会是二虎哥找来的人?”
颜卿卿吁了口气,“放心,至少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敢乱来,快去看看。”
其实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眼瞅着都已经被困三天了,若是再无转机,只怕自己会永远沉寂下去直至消亡。
韩东带着韩香一步步挪向院门,他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游医嘻嘻一笑,“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