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堤坝下来,胖子直接回了家,吴远中也回到后院。
他看到李寅飞房间没亮灯,也没听到声音,估摸着三姐应该已经走了。
就轻轻推开堂屋门,想要回自己屋。
“远中”,没想到李寅飞在屋里喊自己。
“噢,啥事,寅飞哥?”
李寅飞说:“你先别睡哩,我一会找你说说话。”
吴远中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李寅飞找自己说什么。
他点上煤油灯,拉出椅子,坐在椅子上等着李寅飞。
一会,李寅飞就走了过来,他的脸还是红红的,不过好像没喝多,要么就是酒劲已经过来了。
他进来就说:“我跟你三姐吵架了。”
“噢”,吴远中装作不知道的说:“我跟胖子刚才出去了。”
李寅飞开始痛诉吵架的缘由:
我爸,想要把婚礼办的隆重些,你三姐,就想简单的办。
好,这个我让步,我同意按简单的办。
我爸,是想按老规矩,下贴、传礼、媒人说合,把过程走完,这样显得重视;
你三姐,觉得这一切都太多余,说俺俩说好就行,不用媒人。
我说可以,我回去做我爸的工作。
我爸,已经把我家里的房子腾出来了,说我们结了婚就搬到乡里住;
你三姐,偏不同意,说工作在村里,还要住在这里。
你说,如果我们结了婚还住在娘家,娘家还有两个舅哥,这能合适吗!?
我说,我马上就要调到公社上班了,让你三姐也去公社工作,你三姐偏偏不同意,说不想去公社。
都是为人民服务,在哪不是一样吗?你三姐就不愿意跟我去。
你说,远中,你说,你三姐是不是故意找我茬?专门跟我对着干。
呈远中听完李寅飞的叙说,心里想笑:都不是什么大事呀,搞的这么紧张!
于是他一条一条的给李寅飞分析:
第一条,婚礼的简单与否,都是相对的,在于用不用心。
可能过程很简单,但是你用心准备的,三姐肯定能感觉到。
第二条,更好办了,你们俩不用媒人,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商量,这没问题。
但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怎么交流呀,他们之间就需要一个传话的人,所以,给他们请个媒人,这不过分吧!?
第三,住哪里的问题,现在谈论,为时过早,结了婚自然而然她就跟着你了,结婚前谈论这个没有意义。
第四,调工作的事,跟住哪一样,现在不需要谈论。
还没结婚,你就朝三姐抛出这么多问题,三姐能不烦燥吗?
三姐一直都是自己拿主意,她会感觉:这还没结婚,就给她划这么多条条框框,她不习惯,她会认为你想要约束她,她当然跟你对着干了。
听完吴远中的分析,李寅飞也没了脾气。
本来是一肚子的委屈没人诉说,想着跟吴远中说说能博得一点同情呢!
这吴远中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
想来想去,合着这都是怪自己,是自己没想明白,是自己太较真了。
听吴远中这一说,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会顺其自然。
刚才的争吵完全没有意义。
李寅飞心想:以前总自诩自己对做思想工作还颇有心得,现在看来,吴远中做思想工作才是炉火纯青,让人不由得有点怀疑自己。
李寅飞有点懵,他说:“我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他就转身回自己屋了,只听吴远中在后面说:
“明天我再说说三姐,放心吧,我是帮着你的!”
李寅飞没回头,只机械的点了点头。
吴远中来到院子里,从灶屋里打了盆水,在院子里擦了擦身上。
这入秋后的晚上,擦身上也觉得凉了,特别是小风一吹,身上凉嗖嗖的。
吴远中快速的擦完,又洗了把脸,缩着身子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用被单盖住。
这会倒没有睡意了,吴远中盯着房顶,胡思乱想。
他在想这么多天发生的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都跟做梦一样。
自己在短短几个月里,经历了、体验了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经历的事,从来没体验的东西。
他感觉一切都很虚幻,不真实,自己好像摸不着,也抓不住。
但这种日子还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多这种自己感觉不着边的事,自己好像被架在空中,脚不挨地,不踏实。
吴远中想: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间,吴远中慢慢睡着了。
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没有做,反正吴远中醒来全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又是一个大晴天。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