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人做嫁衣裳。”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哎哟,真有生孩子的!”
潘颖的怪叫声中,铁无双等人都跟着进了包厢。
我拉住窦大宝,季雅云替我对他说道:“我们下车后,如果再有什么状况,你自己掂量着处理。”
“你们真要下车?不用我跟着?”
“不用。”
“那……那给我留个靠膀子的呗。”窦大宝压低了声音,“你们也知道,潘潘正事上靠不住,要不,你们让鸟人留下帮忙?实在不行,把‘没头脑’留给我也行。”
我摇摇头,打了个“不能够”的手势。
现在我对一系列的变故,心底已经大致有了谱,在没找到狄金莲和魇婆之前,其余三鬼再不能脱离我身边。
季雅云说道:“大宝,车上现在已经平静了,一切恢复正常,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状况,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对不起。”窦大宝突然说道。
“怎么?”季雅云这次是自己问的。
窦大宝嗫喏着说:“之前祸祸对付大虫子的时候,我感应到了,而且本来是上去帮忙了。可……可潘潘不分轻重,她以为我打坐只是装模作样,她……她挠我痒痒。所以,关键时候,我没憋住,然后就回来了。”
“操蛋的女人。”我心底骂了一句。
怪不得之前窦大宝幻化的巨佛会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早该想到,这当中有人“搞破坏”。
窦大宝以前可没像现在这么没自信,他这是因为之前的“失误”而内疚,自信心也缺失了相当一部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雅云也没再多说,只让他进去帮忙。
不久,列车进站。
我和季雅云刚要下车,就听一人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吧。”
是林彤。
我皱眉,让季雅云传话:“你好歹也懂些医学常识,为什么不去照顾那产妇?”
林彤道:“我能做的,铁无双全都会,人太多,只会更乱。我和阿魇在一起时间长了,和她有着一定的感应。如果你们是要去找她,我应该能帮上忙。”
我没再反对,车门一开,便在季雅云和林彤的左右搀扶下下了车。
空气清冷,氛围如常。
我的心情却分外的凝重。
季雅云问:“那个廖吉山好像没下车,他之前给你的是什么?”
我把廖参王塞给我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纸人!”季雅云低呼。
我点点头。
按照铁无双的说法,廖吉山是实打实的东北人,但他跟我说话时,却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
我虽然由始至终没看到他的长相,但凭想象,那应该是个粗憨的东北大汉,然而他的谈吐却完全不像是粗豪的东北人。
唯一的真相是,真正的廖吉山已经因故死亡,而在那个当口,附着在十六个纸人中的其中一个鬼魂,借机占据了他的肉身。
也就是说,廖吉山活了,但活过来的并非真正的廖吉山,而是一个借尸而活的冤魂。
之前为驱使纸人替我做事,我下了血本,不惜动用了太阴禁术。
那就相当于,是我以自己的财运施术,许诺给了十六个冤魂重生的机会,并且,个个都会大富大贵。
我是因为情急之下不得已那么做,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许诺就已经开始兑现。
真正的关东参王,在东三省的地位身家如何我虽然不清楚,但就铁无双说的,足可以想象他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一个我并不了解的鬼魂,以廖吉山的身份重生,很难想象他会不会做出不道德甚至违背人伦的事。
十六纸人忽然撤阵,想必就是感应到附近有重生的契机。
唯一庆幸的,就只是关东参王并非是被纸人们害死的,而是因为某个意外而亡。
“这纸人……”
“已经没用了。”
“给我看看。”
季雅云接过揉成一团的纸人,很快说道:“这上面有字!”
“我原名如今不堪再提,只告诉先生,我本是寒门出身一介书生。我之所以死在这条铁路上,是自寻短见,却也是被人所害。
我知先生之忧,我本是穷小子,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关东大豪,并且拥有了他廖吉山全部的记忆。
这一剧变,实在像极了我以前看闲书时梦寐幻想的情形。
廖吉山家有知性美眷,女儿业已成年且亭亭玉立,外边还有两个美艳的模特小老婆。
我不能说不会为此心动,但我保证,只接手他的小老婆,不会染指玷污他妻女。所以,先生无须担忧。
只不过,现今我拥有了廖吉山如此丰厚的身家,当初嫌弃我穷,却又把我当猴子一样戏耍的那对狗-男女,真的就要遭殃了。”
林彤将纸人上写的内容念了出来,长吐了口气:“字是用圆珠笔写的,可以看出写字的时候有些仓促,但字迹却还很规正。这‘书生’,应该是个有内涵底蕴、有底线且性格沉稳的人。”
季雅云感应到我心中所想,脱口道:“真是性格沉稳严于律己,又怎么会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