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念听见沈寒谦的轻笑声,对方将下巴靠在她的发顶,撒娇似的蹭了蹭:“好不好看?我很早就想带你来看。只是你一直忙着修炼。”
话说到后头还有几分不满。一侧头,牙齿泄愤似的磨了磨她的耳垂,不疼,但是热的厉害。
贺以念隐约觉得不太对劲,正想还嘴,轻而易举的被这一个动作搅碎了思绪,脑子像是糊成一团黏腻的麦芽糖:“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这是什么话?”沈寒谦叼着她薄薄的耳垂,话里带着暧昧含糊的水渍声,“君子动口不动手。”
……伪君子!臭流氓!
贺以念又好气又好笑,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你不是建议我去和季酒结道侣吗?”
放在她的腰上的手收紧了许多,沈寒谦撇撇嘴,带着几分孩子气:“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贺以念小心翼翼地问到了重点。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白日里的那个沈寒谦是假的。和上一个世界不一样的是,两个沈寒谦她都觉得熟悉。而且,他们在同一具躯壳里。
沈寒谦显然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我没有他之前的记忆。那日晚上来你屋子给你木剑,是我第一次出现。”
“你只有晚上会出来?”贺以念蹭了蹭他,像是安慰一只小猫。
“嗯。”沈寒谦有些失意地应了一声,“这段时间他好像有所觉察,所以才下了禁忌,想把我关起来。我都三天没有见到你了……”
“所以你就想强行出来?”
“嗯。他应该是知道只要他的神识不休息,我就没法儿出来。所以他已经熬了好久了。我趁他疏忽才出来的。”
修炼之人也要歇息。只不过是放松识海。而按照这个说法,沈寒谦已经熬了三天没有休息了……
贺以念心里一紧,轻骂了一声。
沉默了一阵,沈寒谦叹了口气:“念念,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若是他一直强撑着不休息,这具身体撑不住。”
这种熬法,别说是元婴期的修士,就算是分神期的大能也未必能撑得住……
反手抱住沈寒谦,她随意找了个平地坐了下去,让对方的脑袋靠在肩上:“我知道,你睡吧。”
他靠在贺以念的肩膀上,把玩着两个人的发梢,妥帖地缠绕在一起之后才道:“我接收不到他的记忆,同样,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念念,这件事只能你去查了。”
“嗯。”
在大事上,沈寒谦向来是拿主意的人。
“还有一句。”沈寒谦合着眼,状似无意地吻了吻贺以念的脖颈,才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像是偷到了鱼的大猫咪,“以后不许和季酒一起喝酒。他酒量很差劲。”
……一沾就倒的人怎么有脸说人家酒量差?贺以念失笑:“好,以后喝酒都带上你,好不好?”
沈寒谦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沉沉睡去。
贺以念伸手搭在他的身上,用宽广的袖子遮盖住一些凉意:“狗蛋,到你了。”
“什,什么?”系统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四只小短腿颤巍巍的。
“不能说的不用说。你只需要给出是与否就行。”贺以念食指轻轻点了点沈寒谦的侧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你对吧。就是那天你说,把东西还给了沈寒谦。”
“嗯。”系统应答的声音有点儿小。说实话,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它也觉得很奇怪。但是直接这样归还那几个世界的记忆,本身就有几率出现一些问题。
“也就是说,两个都是沈寒谦。一个有那几个世界的记忆,一个没有。”贺以念迅速将信息规整了一遍,抓到了不对劲,“你之前说,这个世界没有攻略任务。而且你刚刚说的是沈寒谦出事了,而不是,攻略对象出事了。”
系统缩着脑袋,像一只自我逃避的小鹌鹑。
“你之前又说,这个世界和我有关。”贺以念按了按太阳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世界?我好像已经记不清楚最初为什么会和你来这些世界做任务了。”
“我是十八线扑街写手贺以念,还是,凌霄峰的小师妹?”贺以念歪着头看向它。背后是飞舞的萤火虫。明明如梦似幻的场景,却无端让人生出一股冷意。
系统沉默了一阵,哆哆嗦嗦地敞开了四条腿,向上一翻,露出毛绒绒的小肚皮,准备装死……
贺以念眼皮一跳,果断截住它的动作:“这个问题跳过行吧,起来!”
胖的像个气球的系统又吃力地将四条腿缓缓挪动,把身子撑了起来。
这样逃避的反应,其实就是一种回答。
系统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还是没有憋住:“主人,其实每个世界都是真的。”
“什么意思?”
“浮生三千镜,不独照吾身,一枕黄粱醒,原是镜中人”系统突然有些神色莫测,含义不明地扫了一眼贺以念,“你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写书人。但,谁又知道你不是在一本书里呢?”
贺以念微怔,正想追问,系统已经敞开四肢,陷入了休眠状态。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系统刚才说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