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念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发现石门并没有打开。
“狗蛋,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正在犹豫的当头,她突然听见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喘,分明是苦苦忍耐,痛到了极致才无意识的发出的闷哼。
就从石门后面传出来。
贺以念脸色一变,冲了上去,隔着石门,声音都在发颤:“沈寒谦,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只有一把木剑,没有本事直接把这石门对半劈开。只能将灵力尽数灌在剑刃上,咬牙劈过去。除了划痕,那扇石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她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一面咬着牙挥剑,一面颤着嗓子试图安慰里头不明情况的沈寒谦:“你疼不疼啊?没事,我马上就进来了!”
若是有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咋舌。一个刚到金丹期的剑修举着木剑要救凌霄峰首徒沈寒谦,这听起来都觉得可笑。
可对于贺以念而言,里头的人不是什么天子骄子沈大师兄,而是她的沈寒谦。她光是听到那声吃痛的闷哼,就心疼得不得了。
到底是神木,贺以念直觉这石门快要被她破了。偏偏里头再次响起声音,是沈寒谦平日里说话的语气,冷淡且疏离,仿佛刚刚痛哼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破密室石门是大忌……我无事,你速回去。”
要不是中间停顿的那一下,贺以念没准儿还真的会信……个屁!有事没事她还能听不出来?沈寒谦真是长能耐了。要不是实在太累了,她一定会大声让沈寒谦闭嘴。她的手腕因为频繁的挥剑动作,酸疼的厉害。
听见贺以念没有停手,沈寒谦的声音更冷:“速速离开,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贺以念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有点儿喘。
就在这时,石门开了。
少年白色的衣袍沾上了灰尘,多了几分烟火气。束好的墨发也挑出了几缕,垂在脸颊边上,将原本凌厉的线条衬的柔和了许多。
他手上还握着长剑,看向贺以念的眼神温柔又炽热:“不然我就要亲你了。”
什么鬼话?刚刚石门还没破之前,你那个语气完全不像是要说甜言蜜语啊!
沈寒谦身形一动,轻易地就将贺以念搂在怀中,剑已回鞘,他满心满眼都是贺以念那一双已经泛红的手。
“木剑破门,你真是能耐了。”沈寒谦一面替她搓揉着手腕,一面磨磨牙,带着几分不悦。
那表情,就像是发现女朋友花了一个月工资给自己买礼物一样,又不悦,又透着难掩的欣喜。
贺以念定定地打量了他一番,发现除了外形狼狈了一些之外,沈寒谦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刚刚密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扫了一眼,被墙壁上和门缝边的那些符咒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贴成这样不像是闭关,更像是……从里头把自己封印了。
低头看见贺以念这副神态,沈寒谦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像是告状:“他不许我出来找念念。”
贺以念瞪圆了眼睛,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还是颤巍巍的问出了口:“谁不许?”
沈寒谦眼眸微眯,漆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很快又灭了,轻轻指了指自己:“他不许。”
贺以念下意识抬眼看向他。
她其实能够觉察出不对劲。白日的沈寒谦总是墨发高束,将一张线条凌厉的脸悉数露出。一双眼睛像是冰,眉间落满了霜雪,带着冷意与疏离。但那两晚的沈寒谦和现在一样,额前垂下青丝,遮挡住了一部分的脸颊,五官都柔和了许多。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更是盛满了笑意。
更不要提这两个人对她说的话完全不同。
而看这个情况,想来一开始沈寒谦是不清楚的,所以前两个晚上,都能够悄悄跑出来。但是第三天的时候,因为贺以念的提醒,再加上找季酒侧面证实了一些,所以沈寒谦自己不放心,才会用上这些符咒来困住自己。所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贺以念很快把这件事想明白,但她没有想明白的是——沈寒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寒谦突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覆在她耳边撒娇:“念念,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眼前突然黑了下来,其他的感官像是被无限放大了,只能感受到耳垂出湿热的气体,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她的耳廓上舔了一下……
贺以念下意识向后靠,想要暂时摆脱这个臭流氓:“去哪儿?”
沈寒谦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及时撤了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私奔。”
直到被沈寒谦环在身前,踩上那柄长剑,贺以念还有点儿懵。
和第一次御剑飞行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沈寒谦一边笑眯眯地和她聊着近况,一边不动声色地做着高难度动作。比如,斜着飞,突然加速……花样百出。以至于贺以念不得不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把头死死埋在对方的胸膛前:“慢,慢一点。”
沈寒谦享受着她难得的“投怀送抱”,笑声被风送去很远:“念念变得胆小了,我也很喜欢。”
贺以念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耳边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