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越与昆珈成亲那天,鞠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因为都对国师之子充满好奇,更听说所娶的昆珈公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朝中那些好事的都想亲自来看一看。赵王、雍王、各部尚书等重臣都纷纷到场。
吐蕃使者萨森特意请求真武皇帝,允许他参见昆珈公主的婚礼。真武皇帝也准了。
胡蝉衣奉了秦瑶的命令,始终跟在昆珈身边。而凌风和秦钊,也在鞠越身边,帮鞠越照应接待宾客。
当昆珈被接进府中,与鞠越拜过天地,拜过雷动,正要夫妻对拜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慢着”。
主持婚仪的正是那个鸿胪寺少卿朱赫。
他之前因为冷待鞠越与昆珈,挨了真武皇帝的训,如今,他受了礼部尚书富大人的点拨,主持这场婚礼,是想要将功折罪,讨好国师雷动,因此生怕出乱子,让他丢官罢职。听到那声“慢着”,他根本不想理会,就想着赶快让鞠越与昆珈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因此,他对着鞠越摆手,示意他快些,鞠越便拜了下去,胡蝉衣也在昆珈耳边说了句话,昆珈也拜了下去。
但那边又喊:“慢,这婚事不能办!”
而且那人居然跑到了鞠越与昆珈身边。
雷动没穿道袍,也没拿拂尘,他本就不尊世俗礼仪,见自己儿子婚礼,有人胆敢闹事,他对着那人就挥了挥手,那人就被掀了出去,而且还翻了个,倒在地上,磕掉了门牙,弄得满嘴血。
雷动看着朱赫。
朱赫尖声抖着声音喊:“礼成,送入洞房。”
鞠越拉着红绸,带着昆珈,往新房方向走。
那人在后面喊:“鞠越,你不能娶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弟弟,还是个吐蕃公主,你怎么能娶她?”
昆珈早就不耐烦了,自己一把抓下盖头,扔给鞠越,回头看着那人。
“你,报上名,你跟秦远那个混蛋什么关系?是谁让你来这里捣乱?我和丑奴儿的婚事已经定了好多天,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是故意的,之前就想害我,让我生气,好让我保不住孩子,如今又是,对不对?秦远的死,皇上都不管,你算老几?”昆珈怒骂。
胡蝉衣道:“公主说的是,公主心里明白着呢,咱不生气,奴婢扶您回去,这里就交给国师大人处理,你和监正入洞房要紧,别理那些见不得人好的狗东西。”
“是啊,公主,我们走,我们自己过我们的,何必在意他们?”鞠越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来给我们添堵,我们生气,他们就高兴。”
昆珈听见鞠越柔声细语安慰,心中更加委屈,就要落泪,她向鞠越伸手,鞠越直接握住她的手,昆珈突然觉得腹痛,她哎呦一声,让鞠越慌了,他抱起昆珈,却发现手上都是血。
胡蝉衣悲痛闭眼。
鞠越心头一片冰凉,昆珈看见鞠越神情,也知道不好,“丑奴儿,救他,我不想失去他,我想要他,救他……”
鞠越抱着昆珈进入新房,喝道:“都出去,都出去,蝉衣,快过来。”
胡蝉衣过去,将那床单兜着那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撤了下来,鞠越立刻将昆珈放到榻上。
“求你……”鞠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先出去。”胡蝉衣道,“让人打热水来。”
昆珈却不肯松开鞠越,“我怕,丑奴儿,你别走,我好怕啊。”
“不怕,我不走。”鞠越道,“我就在旁边陪你,我一直都陪着你的。”
胡蝉衣让人打了热水,解了昆珈的衣裙,替昆珈擦拭。鞠越看向她,哀求地看着,但是,她没办法,她对着鞠越摇了摇头。
昆珈呜咽出声。
鞠越也想哭,可是,他不能哭,他安慰昆珈:“别哭,伤了身子。没了也好,之前就说你身子弱,生产对你不好,只要你好,有没有孩子,都不要紧的。”
雷动得知昆珈小产,老泪纵横,悲伤过后,就是愤怒,他提溜着那人,直奔宫中。
真武皇帝也盼着昆珈肚子里的孩子,谁料想却被人屡次刺激,终于让昆珈落了胎。
两个老男人抱头痛哭。
真武皇帝命人审问那搅乱婚礼的人,得知那人是吉氏找来的人。细查之下,发现吉成学的长兄吉成问与长公主兰景媛曾经过从甚密,秦远就是吉成问的儿子,他怨恨鞠越、昆珈杀了他的儿子,因此怀恨在心,便在这时想要让他们丢丑,暗地里找了人,大闹婚礼,致使昆珈小产。
雷动从宫**来,到鞠府来看鞠越和昆珈。
新房内,已经是药味弥漫,昆珈昏睡不醒,鞠越在卧榻旁边强忍泪水。
胡蝉衣安慰,“公主之前被人硬性散去蛊毒,传给了你,本来就不适合怀孕,加之又失于调养,公主又不知控制脾气,所以……但我会开方子,慢慢帮公主调养身子,待个两三年,你们定可以有的。”
雷动心痛,但也得安慰儿子,“是啊,你们年轻,不着急。”
他心里想,怎么能不着急?我七十多了,两三年,我还在不在都不好说!这个该死的吉成问,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
真武皇帝会处置吉成问,可是吉成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