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看着秦瑶不舍却又坚强的眼神,他真想狠心说带她同行,可是,如今,她有孕,实在不适宜长途跋涉,而且还是昼夜兼程地马上狂奔。而且,秦瑶越是贤惠为他着想,他越是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离开她,真是十恶不赦。
他去西羌,往返,怎么也得数月,她生产时,都不一定赶得回来。
一想到她要独自面对那种难关,他心如刀割。
“我走后,你让岳父、岳母住进来,两府人合到一处,互相照应。”谢临抱了抱秦瑶,“若仍有事,就让祖父或者我爹去找国师。”
秦瑶知道谢临口中的“爹”是指谢观。
“好。”秦瑶点头,“雷浩行跟着你去吧,他擅长追踪,又会迷魂术。”
“是,雷子、胡烈当、胡川柏跟我去,还有新近训练的斥候营也派给我了,闵师傅近期就会出兵,他也会让人配合我,李彩娘留给你。”谢临道,“有事,让她联系我。还有,让她留意鞠兄和昆珈,帝都中若有人真地要对他们不利,务必帮他们,包括国师和云居寺的鞠兴洲。你也必须随他们离开,这个希望我是多虑了。”
秦瑶一一答应着。
谢临走了。秦瑶开始闭门不出。
外人传言,说谢临去见乐国罪人,结果被气得旧伤复发,上不了朝,只能静养;还有人说,谢临不顾皇上反对,为乐国罪人求情,激怒皇上,皇上让其禁足,闭门思过;更有人说,谢临因乐国罪人受赵王、雍王排挤,为避其锋芒,只得称病。
一时间沸沸扬扬,而长阳侯夫妻入住郡王府更让人觉得这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都是武将的岳父岳母去女婿家住着,明显是去保护女儿女婿啊。
谣言甚嚣尘上,不明就里的各种人都到郡王府探望,皆被门房挡了回去。对外称,由于郡王旧伤复发,郡王妃动了胎气,卧床,无法待客,无心待客,众人心意领了,待郡王夫妻身体康复后,再答谢各位。
鞠越与昆珈听说了郡王府的事,也来探望,同样吃了闭门羹。昆珈不高兴,道:“秦瑶架子更大了,也不想想当初她是怎么骗我的,如今,我孤零零的,好心看她,她还给我摆谱。”
鞠越不像昆珈那么简单,他拉着昆珈,“我们回去说。”
两人回到玄天宫。
雷动见儿子儿媳就满心欢喜,只想讨好他们,见昆珈撅着嘴巴,便凑过来,“是谁惹公主不高兴,本国师替你教训他,谢临还是秦瑶?”
“你不是能掐会算?”昆珈一张嘴能噎死人。
雷动对这个儿媳很不适应。
他想着自己挑女人的眼光不好,老树开花,挑了个满腹心机贪婪无比的。自己儿子在这点上也随了他了,眼光也挺独特,昆珈就是个专横跋扈的炮仗。可有什么办法,儿子喜欢,尤其是昆珈肚子里还有他们鞠家血脉。
鞠兴洲多年前宁可远遁,也不肯娶妻生子,可如今,也改主意了,对昆珈肚子里的孩子充满期待。
这当然会让真武皇帝好奇,是什么让鞠兴洲又动了凡心,但雷动能想象得出鞠兴洲怎么回答真武皇帝,他定然会说,天下安定,鞠氏也是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谁的势?真武皇帝怕也是清楚鞠兴洲的想法的。真武皇帝会不安,他会忧心姚青江对鞠兴洲的影响,但,他对谢临,却已经是舍不得动了。
不然,他不会那么痛快地答应了鞠越与昆珈的婚事。他对谢临的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谢临担心兰氏皇族的其他人会不利于鞠越,不知道真武皇帝会不会想到呢。
鞠越与昆珈的婚礼可是近在眼前了。
为何在这个时候,郡王府会惹昆珈不高兴?是之前谢临叫走了雷子,没理会鞠越?
“阿越,谢临和雷子在干什么?怎么惹你们不高兴了?”雷动抖了抖拂尘。
“没见到他们。”鞠越蹙眉,“谢临和秦瑶都没有出现,门房说两人都卧床,无法待客,谁都不见。”
“你觉得不对劲儿?”雷动看了一眼昆珈,“你把她送回来,要再去?”
鞠越点头,“若他们有难处,总要帮忙。”
昆珈道:“你要娶我,他们不信任你们了吧?”
“公主且放宽心。”雷动道,“定是你们婚礼在即,他们不好意思让你们烦忧。”
又是个公主,说啥都得小心,客客气气,不舒服,不自在。
鞠越送昆珈回自己房里,嘱咐昆珈待在玄天宫,不要离开,昆珈也知道吐蕃的萨森还在帝都,她随意走动可能会遇到危险,道:“知道了,现在好像我是你的奴隶,天天被你管的死死的。”
鞠越不以为意,“我是你的,一直是你的。”
昆珈推开鞠越,“快走吧,回来……”
鞠越自然知道昆珈要说“回来小心”,昆珈知道关心他、担心他了,他嘴角上扬,“好,我会小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鞠越走了,但没一会儿功夫,便回来了,道:“我刚走到门口,齐然就来了,他说谢临、秦瑶无事,只是不方便见咱们,让咱们安心。”
昆珈看鞠越说得自然,也就没再追问。
鞠越脑海里却想着齐然刚才的话。
齐然说